第18章(2/2)
把她关着,到时看看葛家人怎么说。
”过了片刻,她又叹道:“……才我痛斥葛氏时试探了,她至今不知。
”
“葛家到今日还没说?”程始又一惊。
他也不翻找东西了,也坐到萧夫人身旁,良久才道:“……葛太公可是好人哪。
他那条腿可是为着救我才断的……”他顿了顿,“应当是怕葛氏知道了,更加对二弟肆无忌惮,所以太公才特意不说的。
”
萧夫人低头看着光亮的木地,低声道:“……都是我的不是。
”
程始叹道:“这也不能怪你,你这辈子只这一次看走了眼。
也是那姓陈的匪贼太会做戏,咱们都信了他,险些被谋了性命。
”
萧夫人心中难过,低声道:“我们夫妻都是自私之人。
为着这份恩情,明知葛氏不妥,还留着她,叫二弟受委屈了。
”
程始一锤床沿,恨声道:“当初你我在时,葛氏哪有这般跋扈,也是我们不在家中,里里外外由她把持,加上阿母包庇,她才越发嚣张了。
”
一边说着,他又起身继续翻找箱柜,边道:“报恩,也得用别的法子,总不能拿二弟一辈子去抵罢。
葛太公又不独此一女,那么多儿孙,总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到时绝不推辞就是了。
你不必太往心里去,二弟又不是垂髫孩童,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受个妇人欺负也有他自己的不当,狠揍一顿就好了,偏他心慈手软……嗯,就是因为腿上不好,他才这样自卑自鄙。
吃个亏也好,回头我好好跟他说,再出去历练历练,见见大世面,叫他硬气些就是了……咦,我明明留在身边呀,哪儿去了……”
“……我可不是只看走眼这一次。
”
萧夫人不知想起什么往事,程始扭回头来看他,只见萧夫人微微而笑,道:“初嫁那回,我自己挑了郎君,便是走了大眼。
”
程始咧嘴而笑,故意自夸道:“这事上,我的眼光可比你好多了,一下就娶对了人,真可谓目光如炬,洞察秋毫。
”
萧夫人噗嗤笑了出来,拂袖轻抚微红的侧颊,更显得人如美玉,只听她轻声道:“就在你箭匣的锦囊里。
”
程始晃了晃神,奇道:“你怎知我在寻什么?”
“不是那枚你要留给嫋嫋的玉珏么。
”萧夫人故意板起脸,“只惦记女儿,你倒不想想回头见了葛太公如何说?”
程始假作苦思片刻,道:“嗯,这样罢。
我就说,凭葛氏这些年在家中兴风作浪,本该打断她两条腿再休了的,如今看在您老的份上,就只休了算了。
”
“莽夫!休得胡说!”萧夫人又笑又气,拿起一旁的隐囊朝他扔了过去。
第12章
不需要旁人告知,程少商就知道葛氏大概被解决了。
不但每天不时闻于耳边的葛氏尖叫不见了,到搬家那天她也没看见这位二叔母。
搬家是件大事,本应全家齐上,不过萧夫人也没指望程母或程少商能帮上什么,便自顾自的逐步安顿新宅,搬妥家什器具,整理林苑花草,将各屋的火墙火炉烧上几日,再将程母用惯的那些镶金带银的物件提前搬过去,也就差之不多了。
到了迁宅那日,天未亮程少商就被叫醒了,迷迷糊糊的被阿苎捉起来穿暖吃饱,然后披上一层厚厚的皮毛大氅(热心的程老爹新送来),就被拥上了一架四面围帘的步撵。
程少商四周一看,只见黄金爱好者程母,跛腿二叔程承,腼腆堂姐程姎人手一部步撵,,便是昏昏欲睡的小胖堂弟程讴被抱在傅母怀中也坐了上去,一长串人行鱼贯往门口而去。
其余人还好,不是清瘦就是年幼身小,只程母肥壮高大,足抵过两个半傅母,饶萧夫人早有准备,特意找了几个虎背熊腰的健卒而非寻常仆妇来抬步撵,依旧有些摇晃,好似风中百合,雨打芭蕉……呃,恭贺XX花农喜迎丰收。
程少商忍着深冬的寒意,哪怕喘着白茫茫的鼻息也特意从后面的步撵上探出脑袋往前张望,看得心中大乐。
随行在步撵一旁的阿苎看了,道:“女公子,赶紧坐回去,不用忧心你大母,她稳着呢。
”程少商:……
此时天空仿佛蒙着一层蓝灰色的薄纱,步撵两边的健仆每人手中或擎着火把或举着灯笼,寒冷的晨气衬着火光点点,此情此景,好像是梦里的情形,程少商不觉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