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徐大侠彼此都曾有过误会,那也难怪是各有障蔽了。
但既没找到证据,让老衲说句公道的话,你就不该与徐大侠为难了!” 言下之意,显然是指责卫天元对徐中岳怀有成见,而“浮云蔽日,痴嗔蔽心”这句佛偈,更是含有弦外之音。
卫天元暗自想道:“他这痴嗔二字,不知是否指责我不该对雪妹还有私情,由对雪妹的‘痴’而生出对她丈夫的‘嗔’?若然这位高僧的本意真是如此,我可真是有口难言了!” 卫天元难以明言,只能暂时妥协。
本来即使没有枯禅上人出头,他也准备和翦大先生交换人质的。
甚至,即使在徐中岳身上找到证据,他也决不能让姜雪君受辱的!事已如斯,还有什么好说呢? “好!”卫天元一咬牙根,说道:“翦大先生,请你解开姜雪君的穴道,咱们同时放人!” 有枯禅上人在场,他自是无须提防翦大先生会使奸弄诈了。
翦大先生说道:“好,就照你划出的道儿,我数到一个三字,咱们同时放人。
一、二、三,放!” 姜雪君又是尴尬,又是感激。
尴尬的是自己的处境,是给这位少林寺的高僧误会。
感激的是卫天元对她的一片爱心。
她知道卫天元为了报仇,不知费了多少心力,而现在他却愿为了自己释放仇人! 她心情激动的叫了一声“元哥!”情知这么一叫,别人更要把她当作丧尽廉耻的女人,她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掩着脸就向卫天元奔去。
翦大先生并没弄奸使诈,确实是解开了她的穴道。
但意外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徐中岳与她面对面的各自跑向一边,中途碰上。
在他们的旁边是一座假山。
姜雪君忽地感觉假山洞里有一缕阴风射出,她侧身一边,突然膝盖一麻,一个踉跄,就跌在徐中岳怀中。
徐中岳顺手牵羊,立即将她抓住,补上一指,点了她的麻穴,令她顿时昏迷。
姜雪君“嘤”的一声,在他怀中晕了过去。
徐中岳假意说道:“娘子,你愿意重回我的怀抱,我很欢喜。
你也不必多说了,你过去的错误,我都可以原谅。
” 卫天元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形箭也似的射出去,喝道:“无耻之徒,快把她放下!” 说时迟,那时快,翦大先生亦已抢上前来,拦在徐中岳面前,和卫天元对了一掌。
他们功力悉敌,翦大先生虽然未能击退卫天元,却把他挡住了。
徐中岳冷笑道:“岂有此理。
你抢了我的新娘,居然反过来说我无耻!哼,你武功再好,也强不过一个理字。
有枯禅上人和翦大先生在此,他们自会给我主持公道,我不屑与你这无耻之徒多说!” 他装作害怕卫天元的模样,抢回新娘,立即跑回那间密室,开动墙上机关,躲进复壁的暗室去了。
卫天元在外面听得见轧轧声响,看得见墙上开了暗门,就是无法闯得过翦大先生这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雪君被徐中岳挟持,在他眼前消失。
高手搏斗,哪容分神?卫天元一急,被翦大先生的指锋划过他的左肩,火辣辣作痛。
幸而他及时施展铁袖功夫,这才没有给他戳穿琵琶骨。
卫天元大怒,急攻三招,翦大先生见好即收,斜跃出去,退到枯禅上人身旁。
卫天元喝道:“翦千崖,你怎么如此不顾信义?” 翦大先生道:“我怎样不顾信义?” 卫天元怒道:“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与我交换人质的!” 翦大先生说:“我不是依你划出的道儿,和你同时放人了吗?” 卫天元急怒之下,口不择言,喝道:“你好不要脸,你的人已经平安回去,我的人呢?” 翦大先生冷笑道:“姜雪君是你的人吗?你自己不要脸还敢说别人不要脸! “不过你不要脸是你的事情,我翦某可是说话算数的。
你要我放开姜雪君,我已经放开了,至于徐中岳要回他的妻子,那是另一桩事情,与我无关!” 虽是狡辩,却也言之成理,卫天元在急切之间倒是想不出怎样反驳他才好了。
沉默许久的枯禅上人忽地说道:“翦大先生,此事也不能说是与你无关!” 卫天元精神一振,好似沉在水中的人抓着一根稻草似的,连忙说道:“对,枯禅上人,请你评评这个理!” 枯掸上人双掌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缓缓说道:“卫施主,老衲盼你戒除妄念,绝嗔断痴,回头是岸!” 卫天元心头一凉,亢声说道:“上人此言何意?” 枯禅上人此时却不理会他了,回过头来对翦大先生说道:“翦大先生,此次卫施主与徐大侠的纠纷,你自始至终在场,比老衲更加清楚。
卫施主要评理,你似乎也不该置身事外,帮老衲一同晓喻他吧!” 用的是“晓喻”二字,立场已是分明。
卫天元这才知道,原来枯禅上人对翦大先生说的此事与他有关乃是这个意思。
一时间,卫天元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翦大先生则微笑道:“卫天元刚刚与我交过手,我还是避嫌的好。
上人,你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这件事由你仲裁,谅也没有谁敢不服。
” 枯禅上人不置可否,但却说道:“卫施主,你可愿意平心静气,听老衲一言?”那即是接纳了翦大先生的提议了。
卫天元对枯禅上人不能不尊重几分,只好说道:“请上人指点。
” 枯禅上人道:“指点不敢。
但老衲与令师祖多年友好,我不能不劝一劝你,姜雪君是徐中岳明媒正娶的妻子,无论如何,你不该抢人家的妻子!” 卫天元道:“姜雪君并不愿意嫁给徐中岳,我也不是要抢他的妻子……” 枯禅上人眉头一皱,截断卫天元的话道:“她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纵然心里不愿意,此身也是属于徐中岳的了。
何况,若然她不愿意,她又怎肯过门? “卫施主,老衲是看在师祖分上,盼你回头,不忍深责。
依你的所作所为,实已是有亏德行!若再执迷不悟,势必自绝于世人!那时责备你不是的就恐怕不仅是老衲了!” 他的语气越来越重,卫天元心中的气愤也是越来越强。
“善未易明,事未易察。
这件事我一时也难说得清楚。
但翦大先生前天晚上做的一件事情,我必须先告诉上人!”卫天元说道。
枯禅上人眉头一皱,望向翦大先生。
要知他与翦大先生乃是互相尊重的朋友,假如他未征得朋友的同意,一口便即答应让一个晚辈在他的面前,说翦大先生的坏话,那就是有失礼貌的事了。
因此他这眉头一皱,眼睛一望,实是含有两种意思,对卫天元的不信任和询问翦大先生的意思。
翦大先生昂头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翦某平生坦荡,自问从没做过亏心之事,任他怎样说也无妨!” 枯禅上人道:“好,那你说吧。
” 卫天元冷笑道:“你没做过亏心之事?真是脸皮厚!你双手沾满血腥,居然问心无愧么?” 翦大先生怒道:“我平生杀的只是坏人!” 卫天元气往上冲,又一次冷笑道:“不见得吧!” 枯禅上人道:“卫施主,请你别只是攻讦别人私德,快点把事实说出来。
” 卫天元朗声说道:“他前天晚上杀了姜雪君母亲和三叔,姜雪君的三叔虽是小人,罪亦不至于死。
至于姜雪君的母亲,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她是坏人吧?” 枯禅上人道:“用不着讨论好坏的问题,我只问你,你说的是他前天晚上杀人?”卫天元道:“不错!”枯禅上人道:“什么时分?”卫天元道:“三更时分。
” 枯禅上人道:“你亲眼见他杀人?”卫天元道:“姜雪君母亲临死之时说出凶手的名字,我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是翦千崖这三个字!而且他杀人的手法也正是他的绵掌功夫!” 枯禅上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缓缓说道:“卫施主,我希望不是你说谎,只是姜雪君的母亲看错了人!” 卫天元悲愤交加,涩声叫道:“上人,你不相信?” 枯禅上人双手一摆,制止他说下去,接着便即说道:“老衲当然不信!因为你只是亲耳听见的,老衲却是亲眼看见的!” 卫天元怔了一怔,大声问道:“你看见什么?”说话已经不大客气了。
枯禅上人缓缓说道:“前天晚上,老衲和翦大先生下棋,下到四更时分,他才回房睡觉的。
” 一听此言,卫天元顿时呆了。
翦大先生怎能在同一个时间,一方面在徐中岳家里陪枯禅上人下棋,一方面又在姜雪君的三叔家里杀人? 那天晚上,他虽然没有看见凶手的庐山真面,但从背影看来,他已可以判断是翦大先生无疑。
何况他清清楚楚听见姜雪君的母亲说出凶手的名字。
难道翦大先生竟有分身之术,这是决不可能之事! 难道这位少林高僧也在说谎?这似乎也是决不可能之事!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望着枯禅上人。
枯禅上人道:“卫施主,你还有什么疑问?” 卫天元颓然说道:“上人既然力证翦大先生前天晚上是和你下棋,我纵有疑问,也只能存在心中,难以开口了。
” 枯禅上人怫然不悦,说道:“卫施主,你若然不相信老衲的话,老衲也没有什么好说了。
” 卫天元道:“不敢……” 枯禅上人寿眉一轩,说道:“孽由自造,魔自心生。
老衲但愿你三复斯言。
既然不敢,那你就该悬崖勒马。
阿弥陀佛,你回去吧!” 卫天元道:“但还有一事,上人恐怕未知!” 枯禅上人冷冷说道:“又有何事?”冷漠的语气,显然是认为他节外生枝。
卫天元道:“上人,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但这是我刚才亲耳听见的,翦大先生正在和徐中岳商量,要往京师投靠御林军的统领!” 枯禅上人怫然说道:“老衲与翦大先生相交数十年,素来知道他的为人!卫施主,我对你的期望本来甚大,但你这次的行为可真是七颠八倒,令老衲灰心!但愿你只是一时受心魔所障,以后别再妄语胡言!”他果然不相信卫天元的话,而且越来越是声色俱厉了! 此时徐家的人已是闻风来到现场。
有徐中岳的弟子李仲元、方绍武和金兆英,还有留在徐家的宾客印新磨、谢国镗等人。
印新磨是少林弟子,那天晚上,他吃了卫天元的大亏,此时恃着有枯禅上人在场,禅杖一顿,说道:“监寺师伯,这小子夺人之妻,毁人清誉,无耻无赖,无所不用其极,若不严惩,咱们少林寺如何还能领袖武林?” 枯禅上人口宣佛号,朗诵经文:“报怨行者,当念往劫,舍本逐末,多起爱憎。
割肉喂鹰,舍身救虎,大千普渡,方成涅磐。
诸恶不作,仍坠下乘。
弟子切戒,妄动无明。
” 卫天元于佛学可谓一窍不通,但这段经文并不深奥,大概的意思他还是懂的。
枯禅上人是借这段经文对印新磨作个训示,同时也是点化他的。
大意是说佛法重在普渡众生,即便是对恶人也不例外。
狠如鹰,凶如虎,佛祖尚且要割肉舍身,来施舍它们,何况是人。
因此,若然只思报怨,那就是舍本逐末。
只是自律(不作任何恶事),那也还是下乘修为。
最后两句,意思更为明显,印新磨请他严惩卫天元,他的答复是不许印新磨妄动无明。
念完经文,枯禅上人挥手说道:“卫施主,盼你好自为之,你去吧!” 卫天元只觉一股柔和力道推来,不由自已的便向后退。
他心里又是吃惊,又是悲愤。
吃惊的是枯禅上人的功力非同小可,他虽然已经练成了上乘内功,还是不能抵御。
悲愤的是,这位少林高僧竟然为翦大先生和徐中岳所愚,善恶不分。
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还有什么办法可想,不走也只能走了。
当下作了一个长揖,说道:“多谢上人训诲,是非善恶,日后真相自明!” 印新磨听得出枯禅上人是以经文训示于他,但也听得出枯禅上人是不值卫天元所为,心想无论如何,这位师伯总还是要帮自己的,于是佯作不懂,禅杖一挥,喝道:“我的师伯,慈悲为怀,好心劝你,你不领情,还敢反唇相讥,师伯容得你,我容不得你!” 卫天元使出流云飞袖的功夫,挥袖一卷,把印新磨的禅杖夺出手去,当的一声,禅杖被他掷向一座假山,深入山石之中。
大笑声中,扬长而去。
枯禅上人喝道:“印新磨,我叫你不可妄动无明,你因何不听。
” 印新磨只道一交上手,师伯非得帮他不可,哪知不过一招,便遭惨败。
这才知道,那天晚上,卫天元对他还是手下留情。
禅杖插入山石,杖尾兀是颤动不休,印新磨吓得呆了。
翦大先生说道:“善哉,善哉!此人怙恶不悛,大师纵加点化,恐也难收效果。
不如由我保护徐大侠,暂且离开洛阳,避避他的锋头吧!” 枯禅上人叹道:“卫天元如此胡作非为,老衲亦是始料不及。
论理我该替徐大侠消除灾祸,但老衲身为监寺,不能久离嵩山,思之有愧。
如今得翦兄锐身负责,那是最好不过。
”原来当卫天元与徐中岳第一次在嵩山比武之时,枯禅上人是曾经替卫天元说过好话的。
当时另外两位证人——翦大先生和崆峒派的一瓢道人都受江湖上一般舆论的影响,以为飞天神龙卫天元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头,只有枯禅上人力言人言不可深信,替卫天元辩护。
因此翦大先生和一瓢道人才答应对比武双方一视同仁,出任公证的(若然把卫天元当作魔头,那就不能依照江湖上的规矩比武,而是必须群起而攻了)。
此际枯禅含有后悔之意的感叹就是因此而发。
他哪知道翦大先生的“锐身负责”,其实是找个借口与徐中岳离开洛阳,偷往京师的。
只要枯禅上人不怀疑他,他即使在京师给别人发现,别人也不会相信飞天神龙所说,疑心他是在京师做见不得光的事了。
枯禅上人内疚于心,没向徐中岳告辞,便与印新磨走了。
翦大先生骗过了枯禅上人,心里暗暗欢喜。
但也有另外一样担心:“徐中岳得回娇妻,只怕他迷恋美色,明天未必就肯与我前往京师,最少也要在温柔乡中多享几天艳福了。
” 与大姨调情 他哪知道徐中岳也有徐中岳的烦恼,美人虽然睡在他的身旁,他的艳福却还未曾得享呢。
姜雪君渐渐有了知觉。
听得有个骚媚的声音格格笑道:“徐中岳,我替你夺回娇妻,你怎样谢我?” 姜雪君认得这个女人的声音,暗自奇怪:“怎的是她,她平时不是冷若冰霜的吗?她说这样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怀疑自己听错,把眼睛张开一条缝,偷偷一看。
幸而徐中岳和那个女人都是背向着她,没有发现,她却看清楚了。
她没有听错。
原来这个女人果然是徐中岳前妻的姐姐,在江湖上有玉面罗刹之称的赵红眉。
赵红眉是老处女,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一向住在徐家。
徐中岳嬉皮笑脸的道:“大姨,你要我怎样谢你?” 赵红眉啐了一口,说道:“你自己应当知道。
” 徐中岳笑道:“我知道,你是想我小姨夫作大姨夫。
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做名正言顺的徐夫人的!” 赵红眉冷笑道:“我听你这样说,不知听过多少次了!” 徐中岳道:“这次决不会骗你!” 赵红眉道:“总有一天,哼,总有一天?你要我等到哪一天?” 徐中岳陪笑道:“这次包保用不了多少时候,你稍为耐心一些,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定能如你所愿。
” 赵红眉道:“你若真有此心,为何千方百计要娶姜雪君?” 徐中岳道:“我对她不过假意,对你才是真心,你相信我吧!” 赵红眉道:“我不相信,姜雪君背你私逃,她已经有了野男人,你还要她做你妻子,还说不是真心。
” 徐中岳应声道:“就是因此,我甘心输这口气。
眉姐,你给我解药吧。
” 赵红眉道:“你若只是为争一口气,趁她现在昏迷,你占了她的身子,然后将她一刀杀掉,那不是什么都报复了吗?何必还要给她解药。
” 徐中岳道:“不,不,我要她心甘情愿做我的妻子,不能现在就杀她!既然要她心甘情愿,也就不能用强!” 姜雪君假装熟睡,心中可是气怒交加,当下极力抑制自己,暗自想道:“徐中岳原来果然是个人面兽心的大坏蛋,竟然要用这样毒辣的手段对付我。
但他为何千方百计要娶我呢?”这是赵红眉刚刚问过徐中岳而徐中岳尚未答复的问题,姜雪君也同样存有这个疑问。
我之所以娶她,那是因为要利用她!” 赵红眉道:“哦,她有什么可供利用之处,她只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徐中岳道:“她的父亲和飞天神龙的父亲是最要好的朋友,你知不知道?” 赵红眉冷笑道:“我当然知道,就因为他们两家有这交情,所以你的娇妻才忘不了她的旧情人!不过飞天神龙和她的父亲亦都已给你害死了,你还能利用什么?” 徐中岳道:“嘘,小声点儿!” 赵红眉笑道:“你怕什么,她中了我的酥骨针,最少也得昏迷十二个时辰,你就是在她的耳边大叫大嚷,她也不会醒来。
这地方是地下密室,亦无须顾虑隔墙有耳。
” 她哪知姜雪君练的家传内功有自行通解穴道之能,还有一样特别之处,即使是在熟睡之中,内息也会自己运行。
姜雪君中了她的酥骨针至今虽然不过六个时辰,却早已醒了。
但她这酥骨针和口服的酥骨散有异曲同工之妙,姜雪君仅能恢复知觉,尚未恢复气力。
姜雪君听得徐中岳自我招供,知道他果然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胸中充满怒火,恨不得跳起来一剑将他杀掉。
但试一试用点气力,却连一根小指头都不能动弹。
只听得徐中岳苦笑道:“我是不害怕她听见,但这个秘密,我是不愿意任何人知道的,只告诉你一个人。
你又何必挑起来说呢。
” 赵红眉笑道:“一个人做了亏心的事,总是难免惊惶,这也怪不得你。
好啦,你说下去吧。
” 徐中岳私自辩解:“我并不认为这是亏心之事,我这是为朝廷立功,我要利用姜雪君,也就是为了继续给朝廷立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