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道:“不必着灯!”随即低声吟道:“脱略形骸迈俗流,相交毋负少年头。
调弦雅韵酬知己,出匣雄芒斩寇仇。
休道龙蛇归草莽,莫教琴剑付高楼。
中原自有英豪在,海外归来喜豁眸。
” 这是厉南星送给金逐流的一首诗,当年他们琴剑相交,厉南星谱了这首诗送给金逐流表示友谊的。
这是厉南星自己做的诗,除了他和金逐流之外,别人决计念不出来! 金逐流听了这首诗,已不容他再有怀疑了。
当下说道:“原来你果然是厉大哥,但这,这却是怎么一回事呢?”要知金逐流虽然不再怀疑这人是假厉南星,但厉南星何以会给阳浩利用,做了天魔教的教主,他仍是百思莫得其解! 就在此时,忽听得又有脚步声走来,厉南星道:“我请你看一场把戏,你就会明白了。
”把金逐流一拉,两人躲到床壁后面。
只听得阳浩的声音说道:“今晚你好好想一想,明儿咱们再谈。
” 厉南星贴着金逐流耳朵说道:“和阳浩一起的这个人,就是冒我之名的那个教主了。
” 那教主忽地轻轻的“咦”了一声,说道:“阳师伯,我还想和你谈谈,请你进来再坐一会。
”原来他记得出来之时门窗都是已经关好了的,现在发现窗子打开,已知内里定然有变,不能不提防有人藏在房中。
他不敢明言,只能向阳浩暗示。
金逐流在厉南星耳边笑道:“他们来得正好!”话犹未了,只听得“砰”的一声,阳浩已是一掌推开房门,双脚未曾踏进,修罗阴煞功的掌力已然发出! 阳浩以为躲在房中的是内奸,做梦也想不到是金逐流和厉南星二人。
他的修罗阴煞功在天魔教中是无人能敌的,心想且先叫这厮吃点苦头再说。
不料吃苦头的不是奸细,反而是他!说时迟,那时快,金逐流早已一跃而出,骈指如戟,点向他胸口的璇玑穴。
阳浩也当真了得,骤然遇袭,虽惊不乱,反手一勾,使出小擒拿手法反扣金逐流的脉门!金逐流化指为掌,一个大须弥掌式向他胸膛印下。
双掌相交,阳浩禁不住连退三步,给金逐流的掌力将他震出了门外。
但金逐流也只是稍占上风,未能将他抓住。
阳浩这一惊才当真是非同小可!要知他的修罗阴煞功已经练到了第八重,寻常之辈,在他掌风笼罩之下,已是要冷得僵硬,哪里还能和他动手?但如今这个人非但能够和他动手,而且还能够硬接他的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的掌力,硬碰硬的将他一掌击退! 阳浩是曾经和金逐流交过几次手的,此时虽然未曾看见金逐流的面貌,亦已知道来的是他了。
那教主跟在阳浩的后面,正要进来,阳浩连忙叫道:“快跑!”金逐流笑道:“跑不了啦!”身形疾起,兀鹰扑兔般的凌空向那教主扑下,阳浩情知他的师侄决禁不起金逐流的这一掌,只好也是依样画葫芦地跳起身来,和金逐流在空中对了一掌。
那教主一面跑一面叫道:“有奸细。
来人哪!”刚跑得几步,陡然间只觉肩上的琵琶骨一麻,原来已是给厉南星将他抓住了! 阳浩和金逐流对了一掌,胸口如受重压,落了下来,翻过一座假山,占了有利的地形,准备应付金逐流的攻击。
冷笑说道:“金逐流,你纵有三头六臂,今晚也是逃不出去的了!你不要以为拿住了我们的教主,就可以要挟我们,咱们还是好好的商量商量吧!” 天魔教上下人等,听到了教主的叫声,此时已是纷纷地赶来捉拿奸细。
厉南星把那教主拖进房中,叫道:“贤弟,回来!” 金逐流莫名其妙,心里想道:“厉大哥好糊涂,敌众我寡,拼命冲出去或者还可以死里逃生。
躲进房中,那岂不是变成了让人家瓮中之鳖了?”但因厉南星已经进去,他自是不能单独突围,只好也跟着进去。
阳浩本来有点害怕金逐流冲过来和他拼命,此时见金、厉二人都已躲入房中,不禁哈哈大笑,朗声说道:“金逐流,你们总不能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吧?人来,毒箭、喷筒伺候!”此时阳浩的党羽和天魔教的大小头目都已来到,在阳浩指挥之下,片刻之间,已是把那间房子团团围着!阳浩得意之极,大笑说道:“先让你们知道一点厉害!”从一个头目手中取过一副弓箭,“嗖嗖”两声,两枝箭破窗而入,插在墙上。
阳浩冷笑说道:“厉南星,你是使毒的行家,你可以验看这两枝毒箭,是不是见血封喉的毒箭?”接着又取过一只喷筒,一按机括,喷出一溜火光,登时窗子着火。
金逐流一记劈空掌打出,把烧着的木头打掉,落在窗外,那一溜火光,转瞬即灭,没有烧进房来。
但一股焦臭的气味,已是弥漫房中,显然从这喷筒喷出的也是毒火。
阳浩接着说道:“金逐流,若只是几副弓箭几支喷筒,那自是奈你不何,但现在不是几副几支,而是成千上百,你纵有三头六臂,十条性命,也是绝计难逃的了!嘿嘿,再说你想做缩头乌龟也不成,大不了我让师侄陪葬,一把火就把这房子烧了!” 金逐流从烧破的窗口望出去,只见箭簇的寒芒宛似繁星,一支支乌黑的喷筒俨如无数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