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北溟挥袖一拂,阻止了乌蒙夫的赔礼,哈哈笑道:“先生此言,令我好生失望,彼此印证武功,事亦寻常;难道先生以为乔某不配向你讨教,或者是你的一指禅功只是拿来向后辈逞威风才用的么?”言下之意,乌蒙夫若果不肯与他较量,那就是欺软怕硬了。
乌蒙夫涵养再好,也忍受不了,何况他除了师父与张丹枫之外,平生也未曾佩服过第三个人,现在被乔北溟一激再激,亦自有点火起,当下说道:“既然乔先生定要赐教,我也好趁此机会见识见识你的修罗阴煞功。
好,客不僭主,请赐招吧!” 乔北溟一掌拍出,轻飘飘的,乌蒙夫丝毫也感不到劲力,心中一讶,随即恍然大悟,那是乔北溟不愿占先,故意虚拍一掌,乌蒙夫不想领他这个情,左掌划了半个圆弧,护着前胸,右手中指也向空中虚戳,左掌用实而右指用虚,那是表示志在防守,让他“半先”,乔北溟哈哈一笑,说道:“乌先生,你真是半点也不肯落人话柄。
”陡然间踏上一步,掌力突然发出,势若奔雷! 原来乔北溟的掌力已练到了收发随心的境界,他故意先让一招,丝毫不用劲的轻飘飘发出一掌,料到乌蒙夫为了维持身份,最少也要让回半招,他便在这瞬息之间,突然施展出绝世神功,要把乌蒙夫一掌击毙! 霍天都在旁边观战,也不禁大吃一惊,他想不到乔北溟如此阴狠,更想不到乔北溟连那最耗损真气的修罗阴煞功亦已练得神妙如斯,丝毫不必作运功的准备,突然间便发了出来。
心中正道要糟,但见乌蒙夫面色微变,中指疾弹,“卜”的一声,正弹中乔北溟的掌心,两人倏的分开,乌蒙夫退了三步,打了一个寒噤,乔北溟也晃了一晃,微微的“噫”了一声。
原来就在这瞬息之间,乌蒙夫那一指也突然由虚化实,乔北溟掌心所发的阴寒之气,沁入了乌蒙夫的皮肤,直攻心肺,乌蒙夫的内家元阳之气凝聚指尖,一股热力也从指尖上传了过去。
”要知乌蒙夫的功力虽然不及张丹枫,但也相差不远,所以他才有这样的自信。
岂知试了一招,乔北溟修罗阴煞功的威力竟然大出他意料之外,而且功力甚为纯正,与任何邪派的内功都截然不同,竟似即将要达到“正邪合一”的境界。
乔北溟哈哈笑道:“一指禅功果然名不虚传,乔某再来领教!”这一次双掌齐出,威力又增了几分,乌蒙夫知道对方已立意迫自己一决死生,任何精妙的武功都不足以应付,只好仍用一指禅功,与乔北溟比拼内家功力! 乔北溟双掌一合,掌力足可开碑裂石,乌蒙夫使了“千斤坠”的重身法,双足牢牢钉在地上,仅仅翘起中指,戳了出去,只听得“啪”的一声,乔北溟将他的中指合在掌中,乌蒙夫寸步不移,但却似在风浪中挣扎一般,上身已是有些摇摆不定,衣角也飘了起来。
但乔北溟却也不能再向前攻上半步! 过了一会,但见乌蒙夫的面色渐渐苍白,乔北溟的脸上则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紫气,额角上一颗颗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不住地滴下来。
霍天都与厉抗天各在一旁观战,看得惊心动魄,原来这两大高手各以绝世神功比拼,现在实已是到了生死待决的地步,霍天都与厉抗天也都看出来了。
乔北溟与乌蒙夫都是顶尖儿的人物,当今之世,只有张丹枫的武功稍胜他们,所以若要把这二人分开,或者张丹枫还勉强可以办得到,霍天都与厉抗天则还差得甚远,却是休想。
除非他们合力将其中一人杀了,才可以救活另一个人。
要是没有霍天都在这里,厉抗天一定会举起独脚铜人,照着乌蒙夫的天灵盖一磕,就把他打得脑浆迸流;但霍天都的武功比他高得多,厉抗天非但不敢妄动,反而担心霍天都趁这绝好的机会,拔剑杀他的师父。
这时乔北溟正以全力应付乌蒙夫的一指禅功,霍天都若然给他来这么一剑,纵使因他的反震之力,可能受一点伤,但却一定可以把乔北溟杀掉,这念头也曾在霍天都的脑海中一掠而过,但立即便想道:“我霍天都是何等样人,岂能干下这等卑鄙之事!”再过片刻,只见乌蒙夫额角上一条条的青筋越发豁露,手臂渐向后弯,看那神气已是支持不住。
“难道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乌老前辈死在乔北溟的手下?”这一瞬间,霍天都心头交战,向前踏出两步,手摸剑柄,忽见乌蒙夫的眼光向他望来,眼光中露出极严厉的神情,一看就知是乌蒙夫不愿他上来帮助自己,要阻止他再向前行,霍天都呆了一呆,立即省起:“对了,乌老前辈是不想我损坏他的一世英名。
”他本就有点踌躇,被乌蒙夫的眼神一阻,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心念未已,就在此时,忽听得乔北溟一声怪啸,乌蒙夫哼了一声,两个人的身躯都突然间凌空飞起,霍天都与厉抗天双双奔上,厉抗天奔到师父身边,乔北溟已落在地上,厉抗天伸手扶他,乔北溟在地上转了一圈,厉抗天的手指刚沾着他的衣袖,被他的衣袖一拂,乔北溟的余劲未收,厉抗天禁受不起,竟然一跤跌倒,乔北溟沉声喝道:“去将你的师弟唤来!”厉抗天跌得面目青肿,心中却是暗暗喜欢,心想:“照此情形,师父的伤大约不重?” 霍天都奔到乌蒙夫身边,乌蒙夫也已站稳了身形,只听得他朗朗说道:“乔北溟,彼此都见识过了,你怎么说?”正是: 绝世神功逢敌力,龙争虎斗骇人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