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重新看向许静深。

    他没跟许静深说话，只是朝他抬了抬下巴，然后他重新看向陈毓乔。

    “走吧。”抬脚就走了。

    许静深看着他的背影。

    是因为这晚的月色吗？

    还是慢慢吹过来的风？

    又或是因为街角的店？

    对面的霓虹灯？

    许静深忽然产生一种很强烈的直觉。

    如果就这样分开，他们可能再也不会有那样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随口聊天、说很无聊的笑话、明明不好笑却两个人都笑了……

    “季寻！”

    季寻脚步微顿，回头望过来。

    他额前的一缕碎发被夜风吹开，露出的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无比凉薄。

    许静深说：“我以后还能去看你们的表演吗？”

    季寻愣住了，没料到许静深会问这个问题似的，少时，他低头一笑，重新抬起头来，“你想来就来啊，腿又不长在我身上。”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下周三下午，你有空吗？”

    他说了一个地点，然后说：“下周三下午，有空你就过来。”抬起那只夹着烟的手，随意地朝许静深挥一挥，迈步朝前走去。

    许静深看着他的背影。

    等黑暗深处的一排排瘦高的树影将他的身影彻底淹没，许静深低下头，长而缓地呼出一口气，抬眼望向无边苍穹。

    一块巨大的深蓝色幕布，其中点缀无数颗小星星，它们围绕着月亮，不停地眨眼睛，月亮转过头，出现季寻的脸。

    他看着许静深，老大不高兴似的。

    “许静深，适可而止啊。”

    许静深低下头。

    不行！

    别想了！

    许静深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拿出手机呼叫网约车。

    网约车还没来，手机响了。

    景飒说：“喂，你回来没？”

    离开红晕LiveHouse那会儿，许静深给景飒打过电话，想喊她一起吃夜宵来着，不过他连续打了好几通，景飒都没有接。

    在那之前，景飒也给许静深打过电话，也是连续打了好几通，都没有接通。

    那会儿许静深正坐在红晕LiveHouse的吧台前，一边听歌，一边跟杨继文和郑秋南聊天，后面他无意间表达了对学乐器的兴趣，杨继文和郑秋南才把他带回休息室。

    “还在外面。”许静深告诉景飒，然后他问她：“你呢？回家了没？还是还跟梁思澈在一起呢？”

    景飒一愣，“你怎么知道……”

    她紧接着想起什么，“你听见我喊他名字了？”

    许静深笑起来，“你声音那么大，我又不是聋子。”

    景飒：“好吧。没，我们没在一起了，他回家了。”

    “刚刚回家？”

    “你……”

    “不然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景飒笑起来，“好啦！算我对不住你！你现在在哪儿呢？要我去找你吗？”

    许静深说：“不用。已经叫到车了。一会儿就能到。”

    “不是，”景飒忽然道：“你声音听起来怎么不太对劲？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许静深：“有那么明显？”

    景飒：“你说呢？”

    许静深便干脆承认了，“算是……有意外收获吧。”

    景飒：“仔细说说？”

    远处出现两道醒目的白光，光擦着马路牙子变暗后，一辆银灰色宝马X5出现在许静深眼前。

    许静深确认完车牌号，他拉开车门坐上车，先跟司机核对了手机号码后四位，然后对景飒说：“今天就算了，明天吧，等明天，我再跟你慢慢讲。”

    他现在心情有些起伏，想一个人待着慢慢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