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显然也一晚上没有睡好，他费力的写道：【我没有生气，只是……被吓到了。】

    【你发火的时候，比苏牧还吓人。】

    “他经常冲你发火？”苏阳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像是怕人又离开自己一般，声音轻不可闻。

    苏沫感受到某种压迫感，小动物一般不安的摇了摇头，【他发脾气其实只是害怕……比如这次，我失约了，他肯定很害怕……觉得我把他抛下了……】

    “小沫。”

    苏阳突然打断他，黝黑的眼眸再没有平日里半点清澈。

    “我也害怕。”

    “你出车祸的时候……”

    “你答应苏牧和他离开的时候……”

    “还有……”白皙细腻的手掌盖到苏沫的眼睛上，“你这样看我的时候……”

    苏沫挣动了下，似乎想写点什么，苏阳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温软的唇凑到他耳边，呢喃道：“留下来吧，小沫。”

    第11章11

    11

    “留下来吧，小沫。”

    抱着我的人低声呢喃着，他的胸口滚烫，像是簇拥着一团火。

    我闭了闭眼睛，指尖发麻，伤感的情绪升起就难以平复。

    可等苏阳松开我的时候，我已经眨去了眼尾的泪水，我冲他笑笑，然后把放在枕头边的小熊递给他。

    【宿主！你……】

    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没有理会它，爱惜的抚摸小熊被血浸湿后依然留下痕迹的绒毛，它的手臂曾经被扯断，又被我缝了起来，仔细一看两只手臂的大小还是不一样的。

    我恋恋不舍的递给苏阳。

    【这个小熊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送给我的，可以代替我保护你，我住院这段时间，先把它给你吧。】

    苏阳拿着颜色发白的小熊，久久没有说话。

    我以为它嫌弃小熊太旧了，又忙写道：【它很干净的，它保护你，你也要照顾好它，可以吗？】

    苏阳这才笑了，“好。”

    我也悄悄松了口气，这时浓浓的疲惫感涌上来，迷迷糊糊中我被人抱回床上，那道身影没有走，直到我彻底陷入黑暗……

    *

    哥，你给我的小熊我先借给别人了。

    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你不会怪我的，对吗？

    *

    出院的前一天，来到苏家第一天见过的女人来找我了。

    我听管家称呼她为卫夫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叫她，还好我是个哑巴，可以不用说话，只是笑就够了。

    她看到我的笑容愣了愣，既然嫌弃道：“笑起来丑死了，果然是个蠢货。”

    话虽如此，我却没有感受到恶意。

    两辈子我都是和男人纠缠的最多，反而没什么和女性相处的经验，因此不免局促，所幸她是个爽快人，也懒得废话，扔给我一张支票，说出来的话却令我怔住。

    她眉头一皱，“我没说清楚？还是你其实不单单是个哑巴，还是个聋子？”

    我摇摇头，【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你对他影响太大了。”

    卫夫人话里的他是谁显而易见，我抿紧嘴唇，没料到是这个原因。

    手里的支票金额处没有填写，意味着我可以任意填写，然后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去找苏牧也好，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生活也好，都可以。

    “苏沫。”卫夫人往椅子上一靠，唇边挂着笑，眼底却是黝黑一片，“苏家的人都是疯子，你是我见过最不疯的一个，这条活路，你自己看要不要走。”

    我觉得卫夫人是在哄我，也是在骗我。

    不过可以理解，毕竟她是苏阳的妈妈……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可是，这一次注定要令她失望了。

    【我不走。】我一笔一画写的很慢，【我答应了苏阳，会陪他一起。】

    *

    出院的那天，我快乐的像只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