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来的刀，在已经吓破了胆，只有眼尾颤颤巍巍还含着泪水的小金丝雀脸上贴了贴。

    那刀尖是冰寒的，还是沾着一点水珠的。

    是少年口腔里的唾液。

    热乎乎的，贴着冰冷冷的刀，又黏连在了人的脸上。

    刀极其羞辱一般的放在脸上少年白的像是上好丝滑绸缎的脸蛋上，正反两面摩擦。

    感受着脸上冰冷的刀锋，还有那羞辱的动作，以及人那波澜不惊的情绪，顾行歌颤巍巍的抿紧了唇瓣，大脑在空白之中有一点点的失神。

    不知道是庆幸嘴巴里的小舌头还是好好的，还是觉得那口水弄在自己的脸上，又脏又耻辱。

    擦好的刀尖，顺着戚寒川抬起的手腕，削掉了少年乌黑柔软的一截耳发。

    不长，碎碎的，落到了雪地里面如散漫细碎的黑松针。

    清晰又明显。

    “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教训。”

    “再说一次，我可不是你那金主，会因为你的以色待人而变得怜香惜玉起来。”

    戚寒川嗓音是冷的：“我是听不到你肚子里面说什么.....可对于我来说，看穿你的心思和情绪，并不难。”

    顾行歌在心底骂人的时候，眼睛还会咕噜噜的往骂的人的身上转，脸蛋也会轻轻的鼓一下，跟个气鼓鼓的囤食仓鼠一样。顾行歌是真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小表情。

    冰天雪地里面，雪色一簇又一簇的顺着眼睫滑落在了脸蛋上面，有的雪花还掉到了眼睛里面，酸涩交杂的冷，让顾行歌又抿了下唇。

    明明对方是无cp的大男主，顾行歌也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

    可在书中，他大多数说话都是正常的，只有心情不好了或者面对敌人的时候，嘴巴会变得又冷又荤，夹枪带棒的让人不好受。

    可顾行歌，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冒犯他。

    他只是想要去A市，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仗着知道剧情，就抱着男主的大腿，成为为男主的左右手。

    他就只是想要活着，在这末世里面。

    可这些破烂事，一茬又一茬的往自己脸上坐的。

    顾行歌一想到，之前在杀人魔手里面艰难求生，脑海里面一心想着就是这个无cp大男主的时候，顾行歌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些微的荒谬委屈。

    那个时候，他确实是把对方视作逃离杀人魔的救命稻草。

    当第一面相见时，从他嘴里说出那句难听话的时候。

    那个好感滤镜就在顾行歌这里弄了个稀碎。

    这男主，嘴巴，好坏。

    也好凶。

    也确实是如书中说的那样，非常的狠。

    眼里面的泪珠颤巍巍的落了下来，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可怜兮兮的。顾行歌低着头蹭到了被子上面。

    不擦的话，风等会儿刮在脸上会疼的。

    被被褥裹着的漂亮少年，有些蔫耷耷的，顾行歌：“知道了。”

    他没有再去辩驳什么。

    顾行歌已经知道这个男主，有一点点的毛病。

    他辩驳，对方会觉得他是在犟嘴。

    抿着唇瓣的顾行歌，老老实实的窝着成了一团。

    漂亮的眼睛缓慢的垂下，望着地面黑松针般断掉的碎发，他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顾行歌是真的老实了下来了。

    他变得害怕了。

    人已经安静了下来，看样子已经被自己那些话给震慑住。

    戚寒川手里面的刀刃转眼消失。

    地面上的黑松针，被他抬脚踢了一层碎雪掩埋。

    他再次带着人，使用异能从这里闪身离开。

    戚寒川在扭曲分裂的空间里面闪身，神情波澜不惊。

    还是安静点好。

    这末世里面，要是没有本事，还想靠着身子获取别人的怜悯。

    就凭着这人的漂亮样貌，这末世可对他不友好。

    也幸好雇主让他带着人回基地。这家伙该庆幸他自己身后有基地这个靠山。

    再一次扭曲空间的时候，顾行歌听到了一声嗤笑，很短暂。

    像是模糊的错觉。

    顾行歌没有睁开眼，也就没有看到对方那双冷色眼眸里的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