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季野，不要我了。

    血顺着喉咙上涌。

    我刚想说话，就从季野的眼睛里看到，我的眼和鼻子都开始流血。

    被我强忍着的反胃，席卷而来，一口鲜血吐在季野脸上。

    季野脸色瞬间苍白，表情几近崩溃，「梧……桐……」

    我整个人直接重重跌落在地，周围的世界在我眼前晃了晃，随后变黑。

    「李梧桐，别耍我了，就这么好玩？」

    季野颤抖着声音摇着我身体。

    看到我闭上眼，才渐渐意识到，我说的我要死了是真的。

    他开始崩溃，大喊，「找医生，医生！」

    他不断的擦着我嘴角的鲜血，却怎么也擦不完。

    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血染黑了整个地面。

    昏迷中，我闻到了消毒水味儿。

    还有耳边季野像个孩子样的哭声。

    他一遍遍的重复，「李梧桐，你不会有事的，别吓我……」

    我听见医生告诉季野，「她这副身体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医学奇迹了。」

    「本来就该在五年前死掉的人，坚持到现在也不算亏。」

    季野明白他的意思，我救不活了。

    可他却装糊涂，「你胡说！」

    医生有些无奈，「五年前，陈泽把她带来的时候，她体内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毒腐蚀的不像样子。」

    「更何况过了五年，根本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季野愣了愣，问他，「毒，什么毒？」

    「你不知道吗？」

    「我听陈泽说，她当年打了一场擂台赛，是自己服下的毒，自愿认输的。」

    「就为了一个男人。」

    「陈泽为了把她救回来，花了好大的功夫。」

    这医生也是跟在陈泽身边的人，其中的原因并不是知道的十分清楚。

    但这件事，他还是知道一点。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他说完，直接离开病房。

    季野的脸一点点变得苍白，没有血色。

    心里像被医生的话活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原来，他当年能离开是因为我。

    可笑的是，他被蒙在鼓里，还恨我恨了这么多年。

    他脑子里不断回荡着，来的路上，陈泽说的话。

    「其实你来的那天，她已经快撑不住了。」

    「我答应她，等她打完那场，就给她出去两天的机会。」

    「她一直说自己有个想见的人，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还感谢我的救命之恩，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她在说遗言。」

    第6章

    陈泽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查看季野的脸色。

    「没想到，您直接给我五千万，当年我治她就花了几百万，我这一时钱迷心窍……」

    冷风从窗户缝儿灌了进来，吹醒沉在思绪里的季野。

    原来，我想见的是他。

    可害死我的，也是他。

    季野像是回到了曾经那个和我相依为命的日子，整晚整晚的哭。

    「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实话，一到夜里，挺吓人的。

    我本来不想让他知道的，就是怕他像个孩子一样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