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私戎堪叹无良策解惑还须见玉郎(3/5)
多人纷纷和他招呼,够不上和他攀交情的,也都是耸然动容,不约而同的把眼光向他射去,好像是对他行了“注目礼”似的。
喧闹声中,那少年把酒保叫来,问道:“这人是谁?”酒保低声说道:“客官不认识这位相公?他就是扬州府鼎鼎有名的谷少侠,文武全材,在江湖上当真是谁个不知、哪个不晓的呢?”话出了口,才发觉对这客人似乎有点不敬,于是打了个哈哈,接着说道:“不过,客官你是外地人,大概你也只是习文没有习武吧,也就怪不得你不知道这位谷少侠了。
”
那少年冷笑说道:“江湖上尽多浪得虚名之辈,什么大侠小侠,老侠少侠,我也听得多了。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话显然是对谷若虚而发。
谷若虚当时也是少年气盛,待众人纷纷向他招呼过后,他就站了起来,双拳一抱,向众人作了一个“罗圈揖”,说道:“谷某浪得虚名,各位朋友太客气了,谷某实是担当不起!”
那少年斟了满满的一杯酒,忽地说道:“原来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谷少侠,请恕小可无知之罪,我敬谷少侠一杯!”酒杯向上一抛,中指一弹,“当”的一声,那酒杯箭一般的向谷若虚飞去。
谷若虚吃了一惊,但却也忍不住心中动怒,想道:“你会百步传杯,难道我就不会?”两个座位之间的距离约有一丈八尺,对方的酒杯已经飞来,百忙中谷若虚无暇取酒杯斟酒,便把自己喝剩的半杯酒依样画葫芦,向对方掷去。
说道:“阁下远来是客,理当我敬阁下才是!”
那少年道:“哦,原来扬州的规矩,敬酒是让客人喝剩酒的,这个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出言讥刺,谷若虚不禁满面通红。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酒杯已在半空中碰个正着!
谷若虚这个酒杯是小一号的,杯中的酒又只有半杯,两个酒杯一碰,谷若虚那个酒杯在半空中翻转过来,杯中的酒都泼泻了,“当”的一声,中途落下,落在一个商人的桌子上,把一个碟子打破,吓得那个商人蓦地跳了起来!
少年的那个酒杯虽也碰得倾侧,杯中的酒泼出了一大半,但却是落在谷若虚的桌子上。
暗中较量,谷若虚已是输了一招了。
原来他们两人的功力恰好半斤八两,但这少年占了大杯装酒的便宜,就把谷若虚比了下去。
谷若虚尴尬之极,但转念一想,这少年武功如此高强,也的确是值得结交的朋友。
就在谷若虚正在措辞想与对方结纳之际,只听得那少年已是哈哈大笑,说道:“原来鼎鼎大名的谷少侠不过如斯!谷少侠的高明本领小可业已见识过了,告辞!”谷若虚面上一阵青一阵红,发作不是,不发作又不是,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那个少年已是迈开大步,下楼去了。
这件事情过后,谷若虚多方打探,一直过了二十多年,仍然不知道这少年是谁。
是以他常常把这件事情,当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例子来教训儿子。
如今白逖和谷啸风说起,谷啸风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原来白老前辈就是家父当年在六和春所遇的那位少年英雄,可惜家父早逝,已是不能与老前辈论交了。
”
白逖神色黯然,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是甚为后悔当时的孟浪呢,可惜没有机会给我向令尊道歉了。
好在如今得见世兄,可以让我稍赎前愆。
”
谷啸风道:“老前辈太客气了,小侄无知冒犯,这才是更应该向老前辈请罪呢。
但小侄还有若干疑团未解,请老前辈赐示。
”
白逖说道:“我知道你最感疑惑的就是何以我会在韩侂胄的相府中了。
”谷啸风道:“还有那位辛少侠和老前辈的约会是怎样一回事,不知小侄是否该问?”
白逖说道:“这些事情我都要告诉你的,不过请你稍待片刻。
”
说罢把一个少年叫了进来,说道:“你替史宏和那两个看守解开穴道,他若问起谷少侠,你说谷少侠是我的客人,叫他别要多管闲事。
”那少年应了一个“是”字,奉命而去。
白逖说道:“他是我的弟子,那个叫做史宏的人本来是韩侂胄的护院,我来了之后,韩侂胄对我的尊敬远远在他之上,是以他一直在妒忌我。
却不知我只是在相府暂且安身,绝无与他争权夺利之意。
”
谷啸风道:“这等无知的小人,也值不得老伯与他计较。
”
白逖说道:“实不相瞒,我在江南,早已是金盆洗手,隐居多年的了。
这次之所以不惜委身求作韩侂胄的门客,乃是为了抵御鞑子南侵的大事!”
谷啸风道:“原来如此。
就只怕朝廷没有抵抗鞑子的决心吧?”
白逖叹了口气,说道:“是呀,所以文盟主和王寨主一班好朋友,才要用到我出来办这件事了。
你还未知道呢,朝廷岂只是畏惧外敌,只图苟安,对民间的武力,抗敌的义军,朝廷却要把他们当作盗匪来‘剿’呢!”
谷啸风叹道:“想不到靖康之耻,今日重演。
权臣当道,秦桧和韩侂胄只怕都是一样。
但今日的岳武穆却是不可得见了。
”
“靖康”是宋钦宗的年号(公元1126至1127),在位不到两年,与父亲徽宗同给金人所俘。
宋室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