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黎书佳有意无意的暗讽和炫耀,并不做声。
这场平静而诡谲的饭局终止于岑禹涵一杯茶水。
这个才六岁大的胖小子,张牙舞爪地将瓷杯里的热茶水浇了岑月一身。
“我才不要这个穷酸鬼来当我的姐姐!”
尖锐的叫声刺入耳底,烫意裹挟着反胃感再次袭来
“穷酸鬼!不要和我们抢爸爸!”
“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我们才不喜欢你!也不要你当我们的姐姐!”岑听涵也跟着附和。
灯光刺白,刀叉冰冷,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开始逆流,少女抿唇,后背倔犟般地挺直,掀眸,直视他们。
一向温和的眼睛里,多了股倔犟不甘的意味。
岑禹涵两兄妹却并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一个在地毯上滚来滚去大闹,一个踩在椅子上哭的堪比杀猪,黎书佳和岑至海头疼地一人劝一个,包厢乱的像是一锅煮开的粥。
最后岑至海受不了,略带无奈地说:“岑月,你要不要先出去一下?等我把小禹和小听哄好再回来,好不好?”
这场表面的和平终于维持不下去,一时间讽刺、委屈、无奈……无数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腔里来回扫荡。
没人关心热茶水烫不烫,她被洒了的衣服还能不能再穿。
岑月只是望着这个眉眼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男人,心里突然生出来好多失望,就连最后那点微薄的雏鸟情结也砰然了断。
她拉开椅子,不卑不亢地退场。
身后的包厢里黎书佳埋怨岑至海的声音传来:“都怪你!接那个木头回来干嘛?在农村又少不了吃穿,非要接回来闹得家宅不宁!”
“她毕竟是我亲生的……”
“难道禹涵听涵就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了吗?!”
“你为什么不事先问一下我们的意见?!”
记忆里的那个酒店太大了,岑月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卫生间处理,最后被困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怎么也走不出去。
异乡的不安全感到达了顶峰,岑月无助地埋坐在绿化带边上,掏出手机拨打许心姿的电话。
电话接通,岑月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倒是许心悠先猜出来。
“受你那后妈挤兑了?”
许心悠仇富,尤其憎恶鄙夷岑至海这个傍上大款的前夫,似乎早就料到岑月会遇到今天这一出。
“早就和你说了,富家小姐可没那么好当的。
”
岑月沉默地捏紧手机,指节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