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觉得路泽鸣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现在总说她粘人。

    最常说的一句话是让她找点事情做，看看书，建立一个目标。

    最伤人的一次是路泽鸣说怀念她第一晚时的样子。

    李念听到就会闹别扭，路泽鸣就还能耐着心哄一哄。

    突然有一天，哄好了闹情绪的李念，路泽鸣说：我觉得咱俩一起呆的时间太长了，都没有各自的私人空间了，分开一个星期吧，大家喘口气。

    李念感受到了巨大的耻辱，现在似乎是热脸贴着冷屁股，尽管一点都不像和路泽鸣分开，但是不蒸馒头争口气，她坚信如果分开了，路泽鸣一定会熬不过一个星期喊她回来的，所以她答应了。

    整整一个星期，只有微信上的偶尔关切。

    路泽鸣一个人过得很好，在私人空间里，他没有顾忌地和父母，和郑乔通话，可以静下心好好读文献，把科里的每一个病例讨论带回来好好研究，好久没有这样的日子了。

    李念过得一点都不好，她没法见到路泽鸣，思念成灾，路泽铭在微信上也不会跟她讲太多，她的心情太过压抑，她尝试听路泽鸣的话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A市的博览会开放观光，她约周洋一同前往，周洋很痛快答应。李念找上周洋的原因不只是二人关系好，她还有一个目的，她想知道男人到底怎么想的，周洋的一些观点可能会把自己从这无力的漩涡中拉出来，她在寻求帮助。

    坐公交前往目的地途中经过路泽鸣住处旁的公园，她望着车窗外发呆，公园门口照旧人来人往，李念心底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感。

    游览时看景色是其次，谈心才是主要。周洋以为李念是单身，但李念却从他口中得知几个月前周洋刚刚结束一场恋爱。同和李念闺蜜的恋爱一样，周洋再一次毫不犹豫结束了。李念在和周洋对恋爱的探讨中旁敲侧击，发现一个惊人的正确的结果，路泽鸣对她这般却不提结束，本质来讲是没那么爱了，如果自己肆意纠缠令他感觉到不能忍耐程度的不舒服，那他一定会分手。

    李念内心很失望，她意识到一个永远不会改变的定律，不论以后的伴侣是谁，他永远不能对自己保持着百分百的爱意。这种感情瑕疵令她无法忍受。

    所有的这些内心活动周洋都不曾得知，李念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带入其中。

    之后的几天里，李念又拉着周洋看教堂夜景，前几年因为校区离得远，晚上出来玩耍基本不可能，也就搁置到现在。周洋是个很好的玩伴，除了必须等他健完身才能出发外，跟她说话不摆架子，能认真倾听，说的话也很暖心，久而久之，发展到两人说话逐渐突破下线。比如，走在路上，李念刚好问道一个比较犀利的话题，正碰到一对情侣走进宾馆，周洋用荤话转移话题，他会直接问她：去开房吗？李念毫无顾忌回他：走啊，去开房！都是认识好几年的朋友，大家可能都互相下不了口，属实是无所畏惧。

    隔了一个周后，早在之前就约好见面吃饭，李念早早洗漱打扮，等路泽鸣通知她，最后只等到对方的违约，说要先补觉。李念什么都没说，只让他好好睡觉，睡醒再说。她在纪樱童家，穿着要外出的衣服，在床上时而坐时而躺，等了一天，直到晚上。

    李念彻底死心，换上了睡衣。

    她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没有去问那个让她伤心的人。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李念躺在床上泪流满面。

    客厅亮着灯，纪樱童今天在家同样宅了一天，白天她在客厅打游戏，机枪突突，听得李念心里也突突，现在妹妹在战场打得再激烈她也没有反应了，心如死灰。

    为了等路泽鸣，早午餐李念都没吃，现在已经饥肠辘辘，她打算订外卖，去客厅问纪樱童想吃什么，刚打开门，还没张嘴，就听到平板的声筒传来熟悉的声音，“妹妹啊，你行不行？”

    是路泽鸣。

    李念觉得自己好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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