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故从来都不是让人感到羞耻，甚至须得与之割席的人，该感到羞耻的从来不是怀故。

    而且无论如何，人怎么会被弄脏？

    女孩们惊异相灵的粗俗，自诩顶天立地的“大男孩”却想马上动粗。

    打男人需要犹豫，打女人只要顺手。

    不难理解，男人有打不过被反揍的危险，柿子须得找软的捏。

    但是可能是笼罩在“好人”头顶的混混阴魂没散干净，那抬手的男人被几个“大男孩”拦住了。

    他们眼神惊异瞪着相灵，她一向沉默寡言，他们以为相灵是“好女人”才开口的，要不然就不说了。

    自古男人都是一样，对“好女人”叫破鞋，对真“破鞋”倒是不管了。

    相灵不是破鞋，但风评在男人嘴里比“破鞋”好不到哪去，想来假以时日，风言风语仔细酝酿，他们便会将这“徽号”加给她。

    懵懂的“大男孩”们念叨着“好男不跟女斗”，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是长舌妇，所以说这种话也不奇怪......先给自己铺好台阶，再给相灵下了定义。

    之后，他们换个地方，继续编排怀故去了。

    乌泱泱的人走了一大片，剩下的也和相灵拉开了距离，好像她比造谣生事的还可怕。

    相灵知道怀故不是很好，要不然他们不敢这样说；但应该也不会太不好，要不然那男的刚才就会动手。

    但无论如何，乏味寡淡，甚至掺了玻璃碴子的生活终将继续。

    这天之后，学校里的风气发生改变，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因为她已经被排除在外。

    女孩们对相灵怕极了，生怕成为和她一样的“坏女人”，于是对她避之不及。

    说来也是有趣，连臭脸、凶名远扬，各种意义都不算和善的怀故都有至少高远、黄宇涛和陈老板三个人，愿意为他出生入死。而一向形象良好、脾气温和、成绩优异的相灵却没什么至交好友，人家秦桧还有那仨瓜俩枣的亲朋好友呢，她相灵这方面却比秦桧逊色三分。

    好在相灵也不在乎，流言蜚语将她扎成个筛子，她倒是原地成圣，无敌了。凭借无欲则刚的心胸，加上中央街没死绝的事实，外加好成绩的增益效果，相灵冷着张脸，撞开比她高大半个头的拦路者，她从此皮糙似铁，不惧炎凉。好像从来没为谁打开过凉薄的心扉，所以也不会受伤。

    她不用和谁剖白真心，辩别自己的身份，也不用为了证明自己的处女贞洁疯疯癫癫。

    同桌看相灵的眼神也是越发惶恐害怕。

    她怎能不犹豫？

    守规则的人也会被卷进腥风血雨，被谣言撕咬吞没吗？

    应该不会吧，不止如此吧？

    要不然真么多年规行矩步的坚持算什么呢？

    而且，只有小流氓才会将那么粗俗的话说出口，相灵不是小流氓，是好学生，这才尤其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