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李沙棠越走越慢,引路内宦忍不住咳了声,“朝阳殿下,娘娘已等候多时了。
”
李沙棠手一顿,腰间丝绦便断了几缕。
她将那几缕丝绦小心塞进袖口,抬头正准备说些什么,一道讥诮的声音忽然传来。
“朝阳要不与崔家小姐学学仪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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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得以后被四弟嫌弃。
”李怀鑫迎面走来,锋利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嘲笑。
时下虽对女子持包容开放的态度,却依旧崇尚站坐有度的贵女姿态。
崔玉娇仪态端庄、家世良好,乃永安贵女典范。
李怀鑫这般说也不无道理,但他绝对知道些什么,借此来打压她。
李沙棠攥着衣袖,冷笑道:“我与表哥的事不劳魏王殿下费心,倒是魏王殿下这般喜爱贵女姿态,不知平康坊的那位姑娘是否会因此伤心?”
李怀鑫三年前大婚,婚前封魏王、赐府邸,本意是夫妻二人长长久久,却不曾想,他刚得了自个儿府邸,就背着王妃偷腥。
李怀鑫面色一僵,他冷冷甩袖,“这就不劳朝阳费心了!”
李沙棠看着李怀鑫大步离去的背影,冷嗤一声,随即也走了。
引路内宦眼观鼻鼻观心,不该看的绝对不看,只照常带路,没一句多嘴。
*
不知过了多久,凤栖宫终于到了。
李沙棠提心吊胆走了一路,跨过正红门槛时,她那颗摇摇欲坠的心绷到了顶峰。
一步、两步、三步......
“孟夏!”
李怀恒迎着秋晖向她走来,他身着朝服,踩着云头锦履,在见着她的那一刻,上扬的唇角微绷。
李沙棠垂眼,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蜷起。
“你到底怎么了?”李怀恒眉头拧起,他尽量柔和着语气,却难免带着几分责备意味。
“且不论我与崔小姐有无私情,单论你私自拔出御花园菱花这件事,你可知后果多严重?若不是父皇昨日高兴,你少不了几板子!”
李沙棠“哦”了声,她抬起头,盯着李怀恒,讥诮道:“那怎么了?挨打就挨打呗,我乐意!”
李怀恒放于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又很快松开。
他只静静地看着李沙棠,半响后,忽而垂眉低笑道:“你是乐意,但我会心疼啊!不仅是我,还有母后、外祖等等亲人都会心疼的。
”
提到别的亲人,李沙棠到嘴的话语到底咽了下去。
她微偏过头,不想搭理李怀恒,却也没再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