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4/5)
了吧,女士嘛,不便太认真了。
&rdquo他的表情却很严肃。
两人正说着,就见四辆轿车在外面停了下来。
朱怀镜看清了前面那辆正是皮市长的车,忙站到门口的一侧迎着,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方明远先从前面出来,开了后面车门,皮市长才慢慢地钻了出来。
后面每辆车都钻出一个男人,挨次随在皮市长后面,自然形成了队形。
方明远走在最后边。
司机们有的在车里没出来,有的进大厅里休息。
皮市长昂着头,目不斜视,却仍看见了朱怀镜,伸手同他淡淡握了下,继续朝前走。
朱怀镜就原地站着,望着后边的方明远笑。
其他的人见皮市长同朱怀镜握了手,也就同他颔首而笑。
朱怀镜不认得他们,也只同他们笑笑。
方明远过来说声上去吧,就拉着朱怀镜同他一道走。
朱怀镜回头见宋达清他们三位早已站了起来,他就往身后压压手,示意他们在这里等候。
朱怀镜跟着皮市长一行上了二楼的一个大套房。
他同方明远最后进门,见三个陌生男人坐在沙发里,却不见皮市长。
大家只是点头干笑,不知说什么话,气氛很安静。
听得卫生间里流水哗哗的,朱怀镜便猜皮市长已进了卫生间。
大家僵坐了一会儿,方明远突然指着朱怀镜说:&ldquo哦,对了,这位你们还不认识吧?我们办公厅综合处朱处长,皮市长很赏识的。
&rdquo又向朱怀镜介绍他们三位,&ldquo这位是华风集团董事长、总经理吴运宏先生;这位是荆达证券公司总经理苟名高先生;这位是康成集团总经理舒杰先生。
&rdquo朱怀镜便一一同他们握了手,彼此道了久仰。
一会儿皮市长出来了,大家忙起身礼让。
皮市长摆摆手,叫大家坐。
等皮市长坐下来,方明远就问:&ldquo是不是放松放松?&rdquo皮市长就说:&ldquo放松放松吧。
&rdquo于是方明远三两下就摆好了麻将,动作十分麻利。
皮市长笑着问朱怀镜:&ldquo是不是玩玩?&rdquo朱怀镜客气地说:&ldquo你们玩吧。
&rdquo吴运宏望望朱方二位,说:&ldquo那我们就先玩?&rdquo苟名高问:&ldquo什么标准?&rdquo吴运宏说:&ldquo老规矩,五担水吧。
&rdquo舒杰应道:&ldquo就五担水吧。
&rdquo
皮市长却不做声,只是慢悠悠地吸烟。
朱怀镜听着却吓了一跳。
荆都人在有些场合说起钱来很含蓄,不叫钱而叫水。
钱的数量单位也被人们隐晦起来,百千万成了担杆方。
十块的票子人们根本不屑提起,只叫它一张兵。
五担水就是五百块。
朱怀镜想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才够在这里放一炮,不禁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方明远站在皮市长身后看牌,脸上总带着微笑。
朱怀镜也跑到皮市长身后去,同方明远并排站着。
皮市长的牌运很好,才抓了三轮牌,就开始钓将了,差的是个五条。
方明远说,争取自摸吧。
皮市长就说,观棋不语真君子,看牌也是这个规矩啊。
再抓了几轮,吴运宏就放了一炮,打出一个五条来。
皮市长手轻轻一摆,说:&ldquo我就不客气了。
&rdquo于是和了牌。
大家就望着吴运宏,笑他是炮兵团长。
吴运宏也笑笑,掏出五百块钱放在皮市长手边。
皮市长只当没看见,笑道:&ldquo还是要手气啊,我一进来就去卫生间净了手。
&rdquo
四人玩笑中洗了牌,又摆开一局。
这回皮市长的手气却并不好,样样牌都有,光是风就抓了三块。
皮市长苦笑道:&ldquo这下好,牛皮吹早了。
&rdquo
舒杰说:&ldquo皮市长别谦虚,您的牌技我还领教少了?您总能力挽狂澜,化险为夷。
&rdquo
皮市长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烟,缓缓吐出,说:&ldquo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还是看结果吧。
&rdquo
方明远任你们怎么玩笑,他只是微笑着,望着皮市长的牌不回眼,一门子心思在琢磨,那样子好像比皮市长自己还费心。
真是像魔术似的,皮市长面前看着一副烂牌,经他一番拨乱反正,居然自摸幺鸡,和了。
于是便一片啧啧声,都说皮市长的牌技不得了。
这一盘舒杰是庄家,付了一杆,吴苟二位各付五担。
皮市长抬手摸摸油光水亮的头发,说:&ldquo得力于治理整顿啊!只要措施得力,再烂的摊子都能从根本上扭转。
办法总比困难多嘛!&rdquo
朱怀镜看看手表,已是九点半了。
他装作去厕所小解,给宋达清挂了电话,说皮市长还在开会,叫他们等一下。
宋达清说没关系的,他们就在下面等吧。
他本来没有便意,但还是屙了几滴,然后把水冲得哗哗响。
他想荆都人把钱叫做水真是耐人寻味,因为钱同水的共通之处还真不少。
你活在世上缺不得水,也缺不得钱;如今钞票贬值得厉害,大家都说钱成了水了;钱多的人花起钱来就像流水,钱少的人把钱捏在手里也能捏出水来;有手段的赚起钱来,钱就像水一样往他口袋里流;没门路的想挣口吃饭的钱,就像走在沙漠里的人很难喝上一口水;你的钱太少了同水太少了一回事,不是渴死就是饿死;你的钱太多了,钱也可能像洪水一样给你带来灭顶之灾。
朱怀镜从厕所出来,见这一局刚完,又是皮市长赢了,水便哗哗流进他的口袋。
朱怀镜猛然想到皮市长玩麻将并不避他,心里就有些感动。
前几天他在刘仲夏面前故弄玄虚,说皮市长有私事让他办,已让刘仲夏对他刮目相看了。
如果刘仲夏知道他已进入了皮市长私人生活的圈子,不知他又将如何。
但他想这个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当然也不能向刘仲夏泄露。
领导的生活机密,务必守口如瓶。
不会有谁这么傻,面对领导的信任而去出卖领导。
领导也是人,不是神仙,就不可以有些个人爱好?
皮市长见苟名高摇头晃脑,就边打牌边说:&ldquo小苟呀,你不要老是换牌,牌老是换,怎么赢得了?宏观形势固然要时刻把握,但你自己的任务还是搞活微观。
手上的牌是你最基本的干部队伍,首先要发挥他们的积极性嘛。
这又像我们治理国有企业,首先要着眼于搞活存量,依靠有活力的存量去带动增量。
&rdquo皮市长就这么谈笑风生,他的那些溜熟的官话放在这麻将桌上一说,别有一番幽默。
大家都被皮市长逗乐了,他更加来了兴致,滔滔不绝。
大家还沉浸在皮市长的幽默里,皮市长却双手轻轻一推,摊了牌。
他又和了。
吴运宏就连叫上当,说:&ldquo皮市长您同我们开玩笑,原来是在玩心理战术啊!我们只顾听您说得有滋有味,就分了心,又让您和了。
&rdquo
皮市长却正经道:&ldquo你还别说哩,打麻将可以考验一个人的综合素质。
日本有位企业家,他物色中层骨干,不用别的办法,就同他们打麻将。
打几轮麻将下来,这些人的判断能力、应变能力、决策决断能力以及智商、性格等等,他就了解得差不多了。
这位企业家靠这个办法选拔的干部真还不错!&rdquo
舒杰听了,玩笑道:&ldquo啊呀,皮市长今天该不是在考察干部吧?这样的话,我真该认真对待了。
&rdquo
皮市长随和地笑笑。
苟名高见皮市长笑了,就接着舒杰的话头说道:&ldquo麻将桌上考察干部,这个办法好。
我建议我们市委组织部也借鉴这个办法,这也是利用人类文明进步的成果嘛。
&rdquo
苟名高说罢,舒吴二位就望望皮市长。
皮市长脸上没有表情,只缓缓地吐着烟雾。
他俩就知道苟名高说的不太中耳了,不敢附和着笑。
苟名高一个人干笑几声,觉出气味不对,脸上难堪起来。
但他的脸只是略略红了一下,就故作自然,谈笑风生起来。
再打了几轮,四个人都各有输赢,但算总账,还是皮市长赢着。
这时皮市长问朱怀镜:&ldquo小朱,你不是说带个朋友来吗?怎么不见他来?&rdquo
朱怀镜忙说:&ldquo来了哩,在楼下等着。
&rdquo
皮市长就说:&ldquo是吗?你怎么不早说呢?叫他上来吧。
&rdquo
朱怀镜应声好呢,就下楼去了。
他看看手表,已是十一点多了。
宋达清他们见他来了,都站了起来,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他笑笑表示歉意,说:&ldquo对不起,皮市长很忙,才开完会,让你们久等了。
&rdquo
袁小奇说哪里哪里。
陈雁只是微笑着。
宋达清问:&ldquo现在可以了吗?&rdquo
朱怀镜知道宋达清是个顺着竿子往上爬的人,眼巴巴盼着同皮市长认识。
他想把这种人介绍给皮市长不太好,便将宋达清拉向一边,轻声说:&ldquo那里已坐了很多人。
方秘书的意思是,人不要上去太多了。
是不是就你和袁小奇上去,让陈雁在下面等?&rdquo
宋达清沉吟片刻,说:&ldquo还是我在下面等吧,让女士留下来不太好。
&rdquo
这正是朱怀镜的意思,他拍拍宋达清的肩膀,说:&ldquo这就委屈你了。
下次我们再同皮市长单独聚吧。
&rdquo
宋达清就过来同袁陈二位说:&ldquo你们俩上去吧,我就不上去了。
人去多了不太好。
&rdquo
陈雁却说:&ldquo还没那么严重吧?再大的领导我也采访过啊。
&rdquo
朱怀镜笑道:&ldquo陈女士,问题是今天不是采访啊。
&rdquo他这话说起来软,听起来硬,陈雁就不好意思了。
朱怀镜心里有些得意,面子上却很客气,打着很优雅的手势请他们二位上楼。
进了门,皮市长他们还在搓麻将,桌子上的水没有了。
皮市长并不抬眼望他们,只是方明远招呼各位坐。
袁小奇和陈雁说声谢谢,却不坐下,都围在皮市长后面看牌。
这一局皮市长的牌很不好,除了一对五万,一句话都没凑成,看样子是和不了啦。
朱怀镜和方明远交换一下眼色,都摇了下头。
袁小奇看了一会儿,见皮市长抓了个四万,就说:&ldquo市长您拿着吧,打掉三索。
&rdquo
皮市长手头已有了三、四索,想等个二索或五索就凑一句话。
而四万抓上来是个独牌,他手头有两个五万,想拿着做将的,桌上谁早已打了个五万,况且三万桌上已出来三个了,需等一个独三万,一个独五万才成三四五万一句话。
他回头望望袁小奇,有些迟疑。
朱怀镜就说:&ldquo这位就是袁小奇,信他一回吧。
&rdquo
皮市长略略点头,依了袁小奇。
也怪,他留下四万,下一轮马上就抓了个三万。
可是过会儿,他又抓了个二索,就叹道:&ldquo哎呀!&rdquo意思是悔不该打掉那个三索。
袁小奇却说:&ldquo留着这张,那张牌还会来的。
&rdquo
皮市长就留下二索。
却不知打哪张好。
袁小奇说:&ldquo打九饼吧。
&rdquo
皮市长手上有两张九饼,老早就抓上来了,想再碰一张凑上一句话的,却一直不见谁打九饼出来。
他听了袁小奇的,九饼一出手,他的上方吴运宏就碰掉了,打出一张三索。
皮市长就吃了三索。
他这才回头望一眼袁小奇,表示满意。
吴运宏打出的不是别的,偏偏是张五万,正好又是皮市长需要的,就吃了。
苟名高和舒杰都笑了起来,说:&ldquo就让你俩打牌算了,没我俩的份了。
&rdquo
皮市长接下来横竖听袁小奇的,居然真的和了。
但不见有人出水,朱怀镜就知道皮市长显然交代有话了。
皮市长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转身对袁小奇说:&ldquo不错,你真是神机妙算啊!&rdquo
朱怀镜便向皮市长正式介绍了袁小奇。
皮市长这才同他握了下手,说着好好。
又转眼望着陈雁,问:&ldquo这位是谁?&rdquo
朱怀镜就介绍了。
皮市长握着她的手,很亲切地摇着,说:&ldquo原来你就是陈雁啊!新闻我是每天必看的,你的大名早听得耳熟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人呢?&rdquo
陈雁那样子像是有些兴奋,脸微微红了,说:&ldquo市里的各位领导,我基本上都采访过,只是还没有这个荣幸采访您。
下一次您作什么重要讲话,我一定向我们领导争取,专门来采访您。
&rdquo
皮市长握着她的手再摇了几下,请她坐下,再笑着说:&ldquo那好啊,下次我有什么活动,我让办公厅向你领导点名请你来。
&rdquo
皮市长兴致很高,同陈雁天南地北地说着。
大家都注视着皮市长,他的手势,他的笑谈,似乎都显得那么有涵养。
他一笑,大家都笑;他说对,大家都点头不已。
皮市长说笑好一会儿,才记起袁小奇来,问:&ldquo他们都说你神得不得了,今天就让我们见识见识?&rdquo
袁小奇却谦虚道:&ldquo不敢说有什么本事。
只是我长年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高人。
我这人又天生重义,别人也就看得起我,有什么本事也肯教我。
我学了点东西,从来不敢在人前卖弄。
今天能在皮市长面前汇报,我三生有幸!还搭帮改革开放政策好,不然我这一套会被人看做封建迷信,我也早成牛鬼蛇神了。
&rdquo
袁小奇说的既有江湖路数,又夹杂官场套话,听起来不伦不类的。
皮市长靠在沙发上,和蔼地说:&ldquo是啊,你是该感谢改革开放的政策,要不然你长年在外,就不是说句走南闯北这么轻巧。
过去这叫长年流窜,不务正业,游手好闲!&rdquo
皮市长的话听起来尽管像玩笑,袁小奇却有些拘谨了,搔耳搓手不已。
朱怀镜见他很窘,就说:&ldquo皮市长让你显显功夫,你就显显吧。
&rdquo
袁小奇望着皮市长说:&ldquo有现成的麻将,不如让我同各位领导玩几盘麻将?&rdquo
&ldquo怎么个玩法?&rdquo皮市长问。
袁小奇说:&ldquo这样吧,你们来三位,联合起来卡我的牌也没关系,只是不许说话,不许打手势。
我保证要和什么牌就和什么牌。
&rdquo
大家就彼此看看,不相信他真的这么神。
于是吴运宏就让出位置,自己便同朱怀镜、陈雁一起站在袁小奇身后,想看他到底有什么神功。
袁小奇却又说:&ldquo你们各位可以站到三位领导身后去当参谋,我身后不可站人。
&rdquo这样四人才开始抓牌。
抓完了牌,袁小奇拍拍后脑,闭目片刻,说:&ldquo我这次和清一色吧。
但和哪一色,暂时保密。
&rdquo
皮市长就说:&ldquo没这么神吧。
&rdquo
袁小奇忙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笑道:&ldquo恕我狂妄。
要不是为领导表演助兴,我不敢这样啊。
&rdquo
皮市长说:&ldquo不妨不妨。
&rdquo
抓了几圈牌,袁小奇敲着手中一个牌说:&ldquo你们知道我想和清一色,你们就更好卡牌了。
没办法,我就只好自摸了。
&rdquo
方明远说:&ldquo老袁你这话说得轻巧,却是更加牛皮了。
自摸清一色,就是天天摸麻将的老牌客,也难得碰上几回啊。
&rdquo
他说着就忍不住要过去看袁小奇的牌。
袁小奇忙抬手做了个篮球裁判的暂停手势,说:&ldquo不行不行,你不可以过来看我的牌,天机不可泄露。
&rdquo
袁小奇才止住方明远,又抓了一张牌,手在空中一定,说:&ldquo向各位领导汇报,我和了。
&rdquo说罢轻轻摊了牌,原来和的是清一色饼子。
大家一齐望着皮市长,看他如何表态。
皮市长只眼睁睁望着袁小奇摊开的牌,半天不说话。
好一会儿,皮市长才说:&ldquo哎呀,真的这么神?&rdquo大家这才啧啧起来。
&ldquo是不是再来几盘?&rdquo皮市长问。
袁小奇回道:&ldquo听领导的。
不过我不瞒领导说,我这就不是一般的打牌了,需要发功,促使桌上的牌根据我的意念悄悄发生变化,让我手中的牌能随心所欲。
但连续发功次数多了,也伤身子。
我再陪领导玩三盘吧。
&rdquo
吴运宏怀疑是不是袁小奇洗牌时做了手脚,提出不让他动手洗牌。
袁小奇笑道:&ldquo看来人们的思维习惯总是大同小异的。
我以往同别人玩,有很多人都提出过这个问题。
好吧,就劳驾各位领导洗牌吧。
&rdquo
皮市长和舒杰洗了几手就停了,吴运宏却仍将牌满桌子搓。
洗了好一会儿,才由吴运宏一个人动手摆起了方城。
袁小奇问行了吧?大家才开始抓牌。
抓完牌,皮市长问袁小奇这回准备和什么牌。
袁小奇却很恭敬地说:&ldquo听市长的!您让我和什么,我就和什么。
&rdquo
&ldquo你和个七巧对怎么样?&rdquo皮市长说。
&ldquo行啊,就七巧对吧。
&rdquo袁小奇回道。
皮市长嘴里衔着烟,眼睛让烟一熏,眯了起来,偏着头对袁小奇说:&ldquo这还了得?你要和就是大和。
如果让你去赌博,你不要让别人输个精光?&rdquo
袁小奇又双手举起,又像是投降,说:&ldquo向领导汇报,我平时同朋友们玩麻将,从不用功夫。
人家没功夫,我却用功夫,这就不公平了。
再一个,我同朋友们玩,都只是钻钻桌子,从不输钱。
我这人的原则是,玩只归玩,违法乱纪的事不做。
&rdquo
听了袁小奇的话,皮市长并不表态,别的人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气氛好像一下子不对劲了。
朱怀镜见皮市长的脸色微微阴了一下,就猜想刚才袁小奇的话可能不太中耳。
他知道这时的皮市长,心里一定很尴尬。
他也知道这尴尬的缘由,但只能一个人闷在肚子里。
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听得麻将牌脆脆地响,还有轻微的嗡嗡声,是空调器的声音。
这场面就很不是味道了。
朱怀镜很想说句什么,扭转一下气氛。
但他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话题。
他不经意望望方明远,方明远也望望他,脸上没有表情。
他便没事似的低头仍旧看牌。
他想这会儿大家也许都在想办法找话说。
这盘牌好像又打得特别久,眼看快到底牌了,仍不见有人和牌。
只剩最后四个牌了,皮市长抓了个东风,往桌子上一摔,笑道:&ldquo怎么?你的七巧对还没有凑齐?&rdquo
大家见皮市长说话了,才像松了一口气,都微笑着望着他。
他们说笑着注视了皮市长一会儿,确认他的情绪真的很好了,这才调侃起袁小奇来:&ldquo怎么了?是不是老革命碰上新问题了?&rdquo
袁小奇却不慌不忙,神态自如。
皮市长就说:&ldquo难道海底捞月不成?&rdquo
他话刚说完,袁小奇就抓住了最后一张牌,却不马上摊开,只望着皮市长,说:&ldquo领导英明,高瞻远瞩。
真的是海底捞月。
&rdquo说罢将牌亮开,是个东风。
方明远忙过去摊开他的牌,见缺的正是个东风。
大家一齐啧啧起来。
皮市长笑了起来,点头表示赞许,脸上却不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