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惜了，维克托想。

    他明明具有成为世界一流钢琴家的资质，现在却只能隐于后台，不被世人所知……太可惜了。

     勇利洗漱回来时顺便把工具包提了上来，维克托想帮他，当然被礼貌地拒绝了。

     “它在哪儿呢？”维克托问道。

     “这里。

    ”勇利径直走进了自己屋子，指了指放在角落的那架被杂物掩盖的差不多看不见了的琴。

     “它真是……”维克托憋了好久，总算想出一个不算太糟的词汇来形容它，“……太不显眼了。

    ” “是啊。

    ”勇利费劲地把包放在地上，满不在乎地开始把琴上的东西一件件挪下来，“毕竟我很久没动过它了。

    ” “你不练琴吗？”维克托感到不可思议。

     “那时当然练，只是，”勇利耸了耸肩，“都快六年了，我一直没回来过。

    ” 维克托睁大了眼睛。

     “其实没有发生什么事，我只是出国去学调琴了而已，为了省路费就一直没回家……”勇利仿佛完全不感到难过地冲他笑着，“后来在学校经人介绍到东京工作，很忙很忙，还是一直没有回来。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不孝子。

    ”他说。

     气氛一下子沉重了。

     这是勇利第一次对维克托说这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但他没料到这个故事的走向。

     好在勇利自己接了下去：“不过我的家人都很支持我，所以我很少会想这些不好意思，还跟你说这种事。

    ” “没关系，”维克托摆手道，“我很乐意倾听你说的所有话，只要是你。

    ”他做作地眨了眨眼。

     勇利呛了一下：“……真没想到您是这种人。

    ” 维克托捂住心口叫道：“我还以为您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的！” 两人相视大笑了起来。

     第6章勇利开始徒手拆琴。

     维克托看着他就这么掰下一块板子，又掰下一块板子，不过拧了两颗螺钉，钢琴的内部构造已经完全展现在了他前面。

     “这让我有种它一点也不复杂的错觉。

    ”维克托拈着下巴道。

     勇利笑道：“少用一颗螺丝就少一克的重量。

    ”他蹲下身子打开工具箱，习惯性地拿出音叉时愣了一下，“不对。

    ” 他把音叉塞了回去，重新拿了一个电子调音器出来。

     “你需要442的音高，对吧？”他向维克托确认道。

     “哦，对，没错等等，”维克托突然想起来了这个曾经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你怎么知道？” “听出来的。

    ”勇利不好意思道，“以前经常找同一首曲子的不同版本，听完别人的再听你的时，总觉得有一点点不一样……但是协奏曲的话又都一样了，所以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