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2)
降火的方子,好好修养着便是。
”
他说完这席话,就低下头,不敢再发一言。
裴焕那给人带来无端威压的身影镇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瘸子刘垂手立在一边,却忽的想起这位年轻的裴将军在民间的一些诨名。
如今看来,也不尽是空穴来风的揣测。
半晌,裴焕终于动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王胥,带大夫去开方子吧,侯府不会少了你的赏赐。
”
厢房的门又被管事轻轻地阖上,一切重归寂静。
裴焕按了按眉心,深邃的眼窝下有淡淡的青黑。
前日太子大婚后,他心里憋着火,做得有些太过,当晚祝珈言便发起高热来。
其实府上的医师也来看过好几次,药喂下去,烧倒是退了,只是祝珈言一直断断续续地昏睡着。
他实在不放心,又让管事去京城里找了位大夫来瞧。
祝珈言那截手腕还搭在榻边,上面有一圈被裴焕捏出来的红痕。
祝珈言皮肉娇气,动作稍微重一点就会留下印子。
这几日他吃不进太多东西,瘦得下巴都有点尖,秾丽漂亮的脸蛋泛着淡淡的粉,陷在柔软的衾被之中,颊边贴着几缕发丝,汗津津的。
裴焕俯下身子看他,目光停留在那两瓣幼嫩的嘴唇上。
他不久前才给祝珈言喂了些水当然是以嘴对嘴的方式,于是嘴唇又被他吮得有些发肿,连唇珠都泛着淋漓的水光,此时正委委屈屈地嘟着,看起来可爱又可怜。
见了这一幕,裴焕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来,他伸出手,捏住祝珈言的脸颊肉,轻轻地摩挲了两下,又没忍住捏了捏,直到祝珈言在睡梦中微微蹙眉,他才大发慈悲般松开手。
“……真可怜。
”
裴焕顺势蹬掉脚上的长靴,掀开那衾被躺了进去。
他倒也不怕被祝珈言感染了病气,长臂一揽,便将那具纤瘦柔软的身躯搂进了怀抱中。
祝珈言浑身上下软得像一团云,亵衣轻飘飘地往下滑落,露出沾满吻痕的雪白的脖颈来,又因为生着病,微微有些发烫。
几缕碎发落在裴焕的脸侧,与他的发丝纠缠到一处。
在暗淡的烛影下,裴焕的目光停留在了祝珈言脖颈上挂着的那枚红玉扳指上。
那扳指常年被祝珈言贴身戴着,与那温香软玉般的身子日日相贴,便养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被祝珈言脂白的肌肤一衬,显得愈发鲜红欲滴,像血一般。
裴焕腾出一只手,勾起那根细线,他定定地望着那扳指,又将它握在了手心中。
那扳指触手生温,是极好的料子。
“唔……”
睡梦中的祝珈言像是感受到裴焕的动作,发出一声虚弱的低吟。
裴焕握住他腰肢的手紧了紧,他叹了口气,又将那扳指重新放回了原位。
只是怀中昏睡着的祝珈言像是忽然陷入了什么梦魇之中,睡得并不安稳,竟开始断断续续说梦话。
“……说、说好了的……”
祝珈言躺在裴焕的怀中,身子微微发抖,眼睑颤动着,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几分。
他的声音带着些哭腔,像是在梦中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抑制不住地哽咽着:“呜……说好了的……”
一瞬间,裴焕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闭了闭眼,喉结滚动了两下,最终还是伸出手,那双久经沙场、布满伤疤的手掌安抚似的轻拍祝珈言的背,竟是难得的温柔。
男人望着祝珈言那张在梦魇中展露出悲伤和委屈的面容,沉默了片刻,低声道:“答应了什么?”
祝珈言不说话了。
他像一只无助的小动物般,抽泣着睡在裴焕的怀中。
良久,久到裴焕以为他又沉沉睡了过去,却又听见怀中人的梦呓:“……明明答应了……答应了……要带我去……”
裴焕将耳朵凑近祝珈言微张的嘴唇,方才听清他说的内容。
那一瞬间,他脸上最后一点笑容也褪去了,如果祝珈言此时醒着,定会被裴焕的脸色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