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促狭一笑，“林聿要去美国。

    ” 万至远沉默了片刻，他夹了一块笋放到林昭盘子里。

     林昭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心中一阵烦闷。

     他们小学就认识，一直相伴。

    林昭曾经以为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不被抢走的好朋友，但最后还是被林聿抢走。

     他身边没有长久留下的东西，只有停留片刻然后被林聿吸引弃他而去的人和物。

     林昭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在争宠的孩子，嘴上说着不在乎，却还是要用刺扎每一个人，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站起身，对万至远说：“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 万至远没来得及阻拦他，他径自出了食堂。

     那天林聿发完疯后，林昭便一直躲着他。

    通常是他早上没起，林昭就走了，晚上十一点才回。

     家里花园带着游泳池，林昭喜欢在那游上几圈。

    一天夜里，他在那里撞见了林聿。

     他披着毛巾，修长的双腿露出来。

    林昭看见他，扭头就走。

     他拉住林昭的手臂，将他带回来。

     林昭一脸警惕：“干嘛？你游我不游了。

    ” 林聿笑了一声：“干嘛这么防备我，泳池这么大，还不够我们两个游吗？” 被他掐着的地方让林昭感觉到了疼痛。

    应该是红了，他想。

     林聿将他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月光下，他如鬼魅精灵，蛊惑众人。

     他忽然问：“你知道我游泳是谁教的吗？” 林昭摇摇头。

     “是林威和妈妈。

    ” 林威是他们的父亲，自林昭有记忆来，林聿从不叫他父亲。

     “那时候我还小，他们两个一个托我，一个在我后面跟着，我就这么学会了游泳。

    ” 这两个人一个林昭从未见过，一个林昭没见几次，在心中毫无实感。

     月光下，他像披了一层白沙，影影绰绰。

    “他们这么教我，我也这么教你的。

    ” 林昭笑了一下，“你是直接把我扔进去，学不会就淹死。

    ” 他小时候无数次被林聿扔进泳游池，那时候他什么也不会，林聿站在岸边，跟他说学不会就淹死。

    他挣扎着往上浮，鼻子里都是水，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淹死。

     林昭那时候好恨他。

     林聿支着头对你一笑：“那你不是学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