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是不是经常对你发脾气？」我犹豫着问。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怎么会，你对我很好。」说完又补充道，「特别好。」

    我低头抿了一口姜茶，辛辣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但我还是笑了：「那就好。」

    晚上睡觉前，许亦乘像往常一样帮我按摩腿部。

    他的手法很专业，是这些天跟着大夫特意去学的。

    「医生说这样能促进血液循环，对你的康复有帮助。」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脱口而出：「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许亦乘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我......」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

    他抬起头，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在昏暗的床头灯下，我似乎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怎么了？」我轻声问。

    他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就是......」他深吸一口气，「就是觉得现在这样，真好。」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

    梦里有人在哭，声音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醒来时，发现枕边湿了一片。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

    许亦乘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桌上摆着的都是我喜欢的食物。

    15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帮我拉开椅子，动作自然地捋了捋我睡乱的头发。

    我望着他眼下淡淡的青色，突然意识到他可能一夜没睡好。

    「你昨晚没休息好吗？」我问。

    许亦乘的手抖了一下，咖啡差点洒出来。

    他放下杯子，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就是做了个梦。」

    他绕到我身后，轻轻按住我的肩膀：「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去花园走走？医生说多晒太阳对你有好处。」

    我点点头，却注意到他的手指冰凉得不正常。

    花园里，玫瑰开得正好。

    许亦乘推着轮椅，时不时弯腰摘掉挡路的树枝。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颠到我。

    「这些玫瑰......」我伸手碰了碰花瓣，「是你种的吗？」

    许亦乘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嗯，去年我们一起种的。你说喜欢红色的。」

    我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件事。

    一阵风吹过，玫瑰轻轻摇曳，像是在嘲笑我的记忆。

    「对不起，我还是想不起来。」我沮丧地说。

    许亦乘立刻蹲下身，握住我的手：「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他的语气近乎急切，「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

    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但我没多想。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是这样，处处为我考虑。

    夜半时分，我被一阵剧烈的头痛惊醒。

    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火烧过，额头滚烫，冷汗浸透了睡衣。

    我艰难地撑起身子，想要去够床头的水杯，手指却抖得厉害，玻璃杯「啪」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许......亦乘......」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

    几乎是下一秒，卧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许亦乘连灯都来不及开，赤着脚就冲了进来，膝盖重重磕在床沿也顾不上。

    「怎么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没睡醒的沙哑，却在触到我滚烫皮肤的瞬间骤然清醒，「你在发烧！」

    他的手比我的还要抖，掌心贴在我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没事的，别怕......」他一边低声安慰我，一边手忙脚乱地翻出体温计，动作急促得几乎拿不稳，「先量一个体温，很快就好......」

    可当电子体温计「滴」的一声响起，显示39.2℃时，他的呼吸明显一滞，眼神慌乱地闪烁了一下。

    「我们去医院。」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声音绷得极紧，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迷迷糊糊地摇头：「不用......吃点退烧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