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走进屋内的瞬间，凌雪凝愣住了。

    里面竟然和自己红尘殿内的装饰完全一致。

    百里奚在她身后，语气温柔。

    “我特意按照你的喜好布置，我......”

    话没说完，就被凌雪凝打断。

    “剑圣大人还真是痴情啊，本仙没记错的话，当初你也会死用这种方法讨凌雪玉欢心的，还为了她，亲自取了我的心头血......”

    百里奚眼中闪过痛苦。

    “别说了，雪凝。”

    “这三日，不要提起她，好吗？”

    可凌雪凝偏偏不如他所愿。

    吃饭时，她故意讽刺：“这都是凌雪玉爱吃的吧？”

    “堂堂剑圣大人，居然会亲自下厨，还真是情真意切。”

    外出时，面对百里奚准备的万千焰火，凌雪凝冷笑。

    “当初剑圣大人为了讨她欢喜，好像不惜以仙人之姿逼压凡人，好大的威风啊！”

    “她看到漫天烟火的时候，有没有感动得流泪呢？她不是最爱哭了么？”

    字字句句，仿佛利刃，将百里奚的心脏一次次洞穿，撕碎。

    一开始，他痛苦，难过。

    后来，已经麻木，沉默不语。

    见状，凌雪凝只觉得更加快意。

    直到最后一日。

    清晨时分，百里奚主动来到她门外，手中拿着那柄断剑。

    “雪凝。”

    凌雪凝不耐烦地推门。

    “什么事快说。”

    “伤害你的，我还给你。”

    百里奚转动长剑，对准自己的心口。

    凌雪凝心尖微颤，冷笑摇头。

    “你觉得，这样一来，我就会原谅你么？”

    “我不是恳求你的原谅。”

    百里奚眼里满是痛苦。

    “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

    他上前，将剑柄递到凌雪凝手中。

    “动手......”

    话音未落，断剑狠狠洞穿他的胸口。

    鲜血四溅。

    百里奚面色苍白，可硬是一声没吭。

    长剑坠地，凌雪凝冷冷地看着他。

    “百里奚，你这样作践自己，又是何必？”

    百里奚扯了扯嘴角。

    “只要你能开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眼中的温柔，只让凌雪凝觉得恶心。

    她转身就要离开，百里奚却再次叫住她。

    “我当年害死了你母亲，我如今自碎一魂，告慰玄女大人在天之灵！”

    他抬起手，一掌拍在自己头顶。

    身形颤抖间，他的三魂瞬间少了其一。

    可凌雪凝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那些伤害，百年时间里，早已刻骨铭心。

    就算他自虐，甚至不惜自断命魂又如何。

    她的母亲能回来么？

    她遭受的一切，能就此揭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