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样，她还在担心他害怕，唱她母亲没去世之前给她唱过的睡前儿歌安慰他。

    接触下来，他发现她是个平常寡言少语，但是心肠非常好的女孩子，从那时起就开始对她生出感情。

    还给她找了养父母，可两年后当她再回去找她，却被告知她已经因为从小体弱多病而死，尸体都已经被火化。

    而她那个雪夜唱的歌，也是虫儿飞......

    穆弋琛开始不可抑制的想起前些天楚忻说过的话，她说自己十三岁那年被养父母赶出家门......

    他说她睡桥洞，捡垃圾做黑工，差点被侵犯。

    她说砸窗户逃命，甚至随身携带辣椒水喷雾防身。

    她说怕再有一次撑不住，就没命了。

    穆弋琛的双手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十三岁，往前推两年，正是他和江阮相遇的那年......

    不。

    不对！

    一定是有哪里错了，一定是。

    楚忻不可能就是江阮，江阮已经死了，死在一个冬天......

    不可能会这么巧，不可能！

    15

    穆弋琛整整两天没合眼。

    客厅里还放着那只兔子玩偶，被他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他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明媚，可他心里却像淌着一层混沌发沉的脏水，他必须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

    手机屏幕亮起，助理打来电话。

    “穆总，楚小姐的辞职手续我们核实过了，她确实是主动申请的，人事那边也联系不上她，连银行工资卡都注销了。”

    穆弋琛拧紧眉头：“继续查，出国记录、机票、签证。”

    顿了顿，他声音低沉：“还有把之前的绑架案翻出来，再查一遍。”

    助理一惊：

    “之前不是判定为意图勒索未遂了吗？嫌疑人说是楚小姐招惹人......”

    “重新查，”

    他打断，嗓音冷得像冰：“包括那几个男人是怎么找到她的、药是哪来的、车是谁租的我要知道全过程。”

    “是。”

    穆弋琛挂断电话，眼神有隐痛。

    两天后，助理递来一份资料，神情复杂。“查到了穆总，绑架事件的策划人是许嫣然。”

    穆弋琛身型一顿，听到这个消息，几乎要站不稳

    “她联合了欠她爸债的几个人，用酒会作掩护，把楚小姐‘引过去’，中间安排了人、下了药、甚至租好了临时仓库......”

    说到这，助理欲言又止：“还有当时您不是......去了现场但没救她，为什么突然......”

    穆弋琛猛地闭上眼睛。

    “别说了。”

    空气凝住几秒。

    他转头看向窗外，眸底翻滚着压不住的暴戾，那天他确实看见了。

    她被人拉着、拖拽、眼里是绝望，可他却转身救了另一个人，还质问楚忻是这么逃脱的......

    那一瞬间，他怎么能？

    他拽过西装外套，一边走一边沉声道：“许嫣然的父亲是XX贸易的吧？去查他们账务，调我那边的法务团队。”

    “穆总，您的意思是......”

    “我不会动她，”穆弋琛嗓音冷如寒霜，“但她不是喜欢替她爸做债吗？那就替他背了破产的锅，我请他，好好‘教育’一下女儿。”

    几方联合调查组突袭审计、合作银行收紧贷款、海外代理商纷纷撤资......短短十天，许家公司彻底塌了半边。

    许嫣然去求他那天，还穿着新买的名牌裙子，眼里是憔悴又不甘的水意。

    “阿琛......是你对我家出手的，对不对？”

    他坐在办公桌后，看也没看她一眼。“你害了楚忻，不该有人替你收拾。”

    “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许嫣然颤着声问。“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这样对我！我家是无辜的，你怎么能......”

    穆弋琛却没再看她一眼。

    夜深。

    穆弋琛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灯只开一盏，烟灰缸里堆着六根烟蒂。

    他翻开抽屉，拿出助理送来的资料夹，正翻着，其中的一页纸掉了出来，是她曾经上学的毕业证明落款单位某某孤儿助学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