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4/4)
是等待着“被配合”的人。
这次也不例外,流川将出演一个台词不多,戏份却举足轻重的面瘫角色,这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而宫城良田也被分到了一个杀手,最不受重视的樱木只得到了一个龙套。
樱木自然气愤愤地,早先便拍桌子瞪眼,谈合作期间火气又卷土重来,只是有旁边的水户洋平压着才作罢。
此时的宫城队长已经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戳起酱油里的米粒儿,洁白的圆锥在酱汁里打滚,晶莹剔透的周身都盖起了一层深棕的衣钵,流川枫正好视线对着,不禁看出神,筷子也一时没握住,落到地上。
虽然旁边就是备用的,但青年下意识将手臂探到桌底,眼神也随意地瞥下去,除了望见那只正在揉捏前辈屁股的手,他还看见两只交缠在一起的脚。
本以为是宫城学长的,但他正沉默地坐在最边上,双膝并拢,脚掌离他们很远。
流川枫放弃了自己的筷子,从桌布探出身来,脚的另一个主人正笑意盈盈地撑着下颌,和樱木那个大白痴聊天,也许他的视线宛若火灼,烫醒了那个叫水户洋平的男人,他将眼睛瞥来,一双丹凤眼还未笑,却起先有了亲昵的黏糊,他白白净净的,整个人温和无害,实在看不出脚却攻城略地地欺压着旁人。
他们坐的那么近,宫城学长定有所感。
但他只是百无聊赖地打着哈切,此刻正在刷手机。
“你怎么了?”罪魁祸首气息有点不稳,注视着流川的眼睛显得心虚,被那澄澈的目光一照,三井寿倒先错开了眼,只露出自己羞腆的红色耳朵。
流川枫没由来地感觉很刺痛,像是好不容易咽下的鱼刺还哽咽在嗓子柔软的肉里。
一切都变得很虚假,唾液酶融化不了顽强的硬物,而他也不会窒息而死,只会被时不时的隐痛提醒,原来这块肉永远不会愈合,当他开始腐烂,也许喉咙里的软肉早已有了数不尽的霉斑。
除非剔除这根刺。
除非剔除这根刺。
他垂下眼睑,伸手去拿旁边的备用筷子。
三井寿见没人理自己,于是也自作轻松地转过头,更用力地笑,而后去和这个三流公司的制片搭话。
樱木花道好像终于结束耳语,气愤愤地去吃碟子里的炙烤三文鱼,而被他小话堆积一晚上的水户无奈地耸肩,也笑咪咪地去看两位“忘年交”。
不得不说三井寿演技是真的很好,他会恰到好处地表演出醉意,一点点对名利的向往,对待年长男性的亲昵,可能婊子卖的多了就会把握分寸,三井寿天生就是个无情的婊子。
既然如此,他做无义的戏子也理所当然。
“洋平,你看什么呢。
”流川枫听见樱木花道用刻意压下去的音量问,他很烦自己耳朵这么好,但搞音乐的,天生就是有一双敏感的好耳朵。
于是他听见水户洋平也笑着压低声音讲:“喂,花道,你不觉得……”
“小三学长真的是个有趣的家伙,不是吗?”
流川枫感觉背后湿黏得厉害,许是前不久的雨,静静地下透了他的衬衣,在闷闷而生的暑热中又多了一点难以言语的阴冷,于是借口上厕所准备逃离隔间。
他起身匆匆离去倒真像是个手握匕首的暗杀者,倒也暗合了他在剧本里的角色,而在流川踢开软垫时,三井寿向上抬眼,圆眼撑起了暧昧的弧度,睫毛在烛光下落下片沉沉的阴影。
流川枫也不得已地看到他和服里大外“流”的肌肤色泽,鲜红的印迹落在他的乳头左侧,那里有一颗很浅的痣。
他把离席演成了逃命,这可能是从小到大习惯勇往直前的流川第一次因为不知姓名的情绪向后转,而三井不愧要饰演剧本里最大的反派,一张神采奕奕的英俊面孔却在摇曳的烛光里悄然融了吞吃不知多少人的妖邪之态,像是民间传说里游荡在乡间边野无名怨灵,不分敌手地袭击着,所有与他有所勾连的人都要倒大霉,纷纷坠入欲求无止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