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疯了一样，直到我嘴角流出血，意识开始模糊，他才停手，喘着粗气。

    趁他转身去拿手机似乎想打电话的瞬间，我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踉跄着冲出书房，冲出别墅，不顾一切地往山下跑。

    身后传来康伯言的怒吼声。

    我不敢回头，只有一个念头：报警！快报警！

    我浑身是伤，衣服也破了，就这么冲进了最近的警察局。

    值班的警察看到我，赶紧扶住我，问：“你这是怎么了？先坐下，坐下说。”

    我腿都在抖，根本坐不住，就想赶紧说，脑子乱哄哄的，声音也抖得不像样。

    “我要报警！我要举报康伯言！他……他强迫卖淫，还有非法交易……好多，好多……”

    等我说完，值班的警察脸色也变了，变得很严肃。

    他问了我几个问题，确认了一些细节，然后说：“你说的这些，我们需要核实一下，你提供的证据呢？”

    我赶紧把U盘拿出来，递给他。

    “都在这里面，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警服的身影走了出来。

    我当时低着头，头发也乱糟糟的，没注意看，直到他走到我面前，声音响起。

    “安美？是你吗？”

    声音有点熟悉，我抬起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努力眨了眨眼，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那张脸，轮廓还是高中时的样子，但是成熟了很多，也更英俊了，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眼神还是那么清澈。

    那瞬间，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断了。

    所有的情绪一下子全涌了上来，眼泪像决堤一样，哗啦啦地流。

    秦宋立刻接手了我的案子。

    做笔录，验伤，联系赵晴……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

    他雷厉风行，完全不像我印象中那个有点呆呆的男生。

    我把U盘交给他，赵晴那边也很快提供了她收集的资料。

    证据确凿，警察很快出动，去半山别墅抓人，康伯言被判了十二年。

    听到判决结果的时候，我反而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段荒唐的关系，终于结束了。

    公司查封，资产冻结，那些围在他身边的朋友，树倒猢狲散，一下子全没了。

    案件的后续处理很麻烦，很多事情需要跟进，秦宋一直负责这个案子，所以我们又开始频繁见面。

    他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了，变得沉稳可靠，看我的眼神，有一种我说不清楚的温暖在流转。

    在案子还在调查的过程中，我情绪很低落，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哪里也不想去，钢管舞也不想跳了，总觉得自己脏。

    是秦宋，一点一点，把我从阴霾里拉了出来，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看我的职业。

    他从来不问我的过去，也不提那些不堪的事情，他只是告诉我：“别怕，都过去了，法律会给你公道。”

    有时候，也会讲他小时候的糗事，讲警局里发生的趣事，逗我笑。

    结案那天，阳光透过警局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他的肩章上，金灿灿的，很耀眼，我的心里突然怦然一动。

    案子结束后，秦宋依然时常来看我。

    “要不要试着交往看看？”有天晚上，他突然问我。

    在小区一家火锅店里，蒸汽模糊了他的脸，我却看到他耳根红得像煮熟了一样。

    我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