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萧鹤重给我倒了杯水,缓声道:「侯爷可是累了?」
我心中复杂,看着他温润如水的眸子,把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萧鹤重眉心微蹙:「陛下既然让侯爷回来,应当就不会再发难温家。」
这事路上我就想明白了,大燕北边一半的江山都是我打下来的,老皇帝说,只要我穿着这身玄衣,我永远都是大燕的玄衣侯。
这都不是事,我愿意去北边给他看大门,保这门内太平无忧,这是温家祖上传下来的训诫,保护大燕,是我丢不掉的责任。
可是……
我烦躁地起身踱步。
萧鹤重不解:「既然相安无事,侯爷又是为何事烦心?」
我撑在桌子上,低头看他:「你就没有想过离开我?」
萧鹤重抬头和我对视,奇怪道:「我为何要如此想?」
我心中火起:「陛下知道了你的身份,如果你在我身边,那堆破铜烂铁,你就要穿一辈子!」
「破铜烂铁?」萧鹤重似是不乐意了,激动道,「鎏金步摇,黄金耳坠,为了不丢了你玄衣侯的面子,我挑的可都是顶贵的东西,那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可不是破铜烂铁。」
第一次见他如此激动,我一时间也忘了生气。
我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睛:
「消消气。」
萧鹤重理了理衣袖,挽着胳膊,仰头道:「我早就说过,那身衣服我穿得心甘情愿,侯爷怎的就不信?」
早就说过?
听他如此说,我不禁问道:「你早就知道了,我是女子?」
萧鹤重颇为骄傲,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摸骨识人,我可从来都没有出错过。」
我忽然道:「那若我真是男子怎么办?」
萧鹤重眼中盈起星光,他嘴角笑意浓烈:「男子女子我都喜欢,我只喜欢侯爷,与旁的无关。」
他说得轻松,却给我闹了个大红脸,我竟不知自己何时面皮子这么薄了。
我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有些别扭地移开了视线。
萧鹤重见我面色稍霁,轻笑道:「侯爷心情可好了?」
我神色微动,他原来……是在哄我开心?
我点点头,勾了勾嘴角道:「还不错。」
他又问道:「那我还有一事想问侯爷。」
「你问。」
萧鹤重眉眼明艳,笑得惑人:「我戴耳坠子,当真不好看吗?」
心中郁结之气不再,我微微挑眉,挑起他的下巴,流里流气道:「好看,只是那坠子俗气配不上你。」
「西域进贡了一对儿白玉耳环,赶明个儿我给你要来。」
萧鹤重配合着仰起头,失笑一声:「侯爷这是土匪行径。」
我啧了一声:「土匪那是明抢,我这是光明正大地跟老皇帝伸手。」
当晚,我就递了个折子进宫。
听说老皇帝都要歇下了,听闻玄衣侯递折子,披着外衫就起身了。
说一定要看看,我第一次递折子,为的是什么。
最后,老皇帝黑着脸骂我有病,一挥手不仅给了耳环,还给了一堆别的什么。
我没管,扒拉出装耳环的玉盒,其他的就丢银库了。
我把耳环拿到萧鹤重面前时,他正在我书房中看兵书。
听见声响,他从书中抬起头,望着我笑得温柔。
我扬了扬下巴,示意道:「瞧瞧喜不喜欢。」
萧鹤重搁下书,打开盒子,我看了一眼,里面的两个白玉耳环上雕琢着精细的花纹,正中间各镶嵌着一颗黄豆大小的红珊瑚。
「要我戴给侯爷看吗?」萧鹤重雪白衣袖在桌上铺落如烟,他看着那耳环温声问道。
我靠在椅背上,盯着他漫不经心道:「戴或不戴,要随你心意,如此,你戴着,我瞧着才欢喜,你可明白?」
萧鹤重闻言,仔细将那盒子收好。
我坐直身子,不免有些心慌。
他这是不喜欢?
萧鹤重却笑道:「如此美好之物,要挑个特别的日子戴。」
我心下一松,不觉失笑着摇头,当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我拿起他刚才看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