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2)
到家以后,闻祈转开?门让她先进去,然后去橱柜里翻找到可以吃的甜食。
“你小时候也?犯过低血糖,只?是你自己忘记了。
”闻祈回忆着。
江稚茵看着他,“我自己都忘记的事,你为什么还记得?”
他的眼?睛眨了又眨,像是有台风钻了进去,瞳孔就是台风的阵眼?中心,把她整个人包裹进去。
她仿佛置身?于这场风暴的顶端,但又被人温和地包裹住,于是可以一直傻下去。
江稚茵的呼吸急促起来,她不敢继续凝视他,于是把眼?睛低了低,睫毛扑腾几下,看见闻祈指尖浅得已经快要消失的齿痕。
他似乎察觉到这份抵抗,察觉到蜗牛缩回的触角,却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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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分外?珍惜,好像想要被心甘情愿地爱上、被吞噬,为此他可以抛出自己所有的饵料,哪怕以自身?皮肉为引。
像卓恪方那样被爱上皮肉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江稚茵对他的皮囊似乎也?没有很大?的兴趣,闻祈归咎于自己长得不如卓恪方那般正气俊朗,他总是一副阴郁相,所以无法?用身?体吸引她。
……这很可惜,他要是长得再?漂亮精致一些的话,勾引似乎会容易许多。
闻祈转了步子,坐到沙发另一边,江稚茵缓缓松掉一口气,结果下一秒这口气又立马被吊起来。
“因为身?体记住了吧,你所有的情绪,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生?过什么病,别人做什么事会让你不高兴,都被肌肉记住了。
”闻祈淡声道,偏开?头又看向那扇窗户,仿佛被什么独特的魔力蛊惑。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重复打这么多耳洞吗?”这语气淡如水,轻飘飘的像一阵雾,从他齿缝里一点点逸散出来,“因为想让身?体记住一些东西,以此来唤醒大?脑证明我还活着。
”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很恋痛。
”他声调愈来愈轻,“简直像得了什么下贱的病。
”
金鱼
这句话说完以后,两人皆是沉默,江稚茵突然发觉自己的语言系统出现了宕机,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电视机不断飘着雪花的显示屏,接收到了错误而无法处理的信号。
闻祈口中所说的那个词对于江稚茵来说一时无法?理解,她似乎从未听说过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癖好,只是下意识地开口安慰着:“……也不能?这么贬低自己。
”
他并?未表露出什么太明显的情绪,似乎也知道这只是她顺嘴说出的敷衍关?心,唇角降下很细微的幅度,睫毛也往下坠,虚虚掩住眸中翻涌的郁色。
“你真的能接受?”闻祈继续说,声音弱似呢喃,“其实并?不是非常严重,现在已?经好多了。
”
已?经难以记清第一次扎耳洞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可能?是初三,也可能?更?早,应该就是他把江稚茵留下的风铃摔坏的那一天,下午对?着洗手间缺了一角的斑驳镜面,直接用院子里捡的钢钉把耳垂穿透。
疼是很疼的,他一边用力让尖端刺穿他的皮肉,一边面不改色地咬紧后槽牙,漆黑的眼瞳在注视到自己耳垂的血洞渗出一滴滴鲜红色的血液时,就会感觉到心里的压抑稍微消失掉那么一些。
因为?那时他不仅很恨江稚茵,也恨透了自己这一对?无能?的耳朵,所有人避他不及。
他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脏的东西,像放在水果?店无人购买的生了虫洞的苹果?,到最后只有溃烂到渗出酸水的下场。
没有做正确的消毒处理,耳朵很快就呈现溃烂的迹象,王奶奶下不了床,就托邻居带他去医院,在包扎好后,王奶奶一边流眼泪一边问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老人责怪自己无能?,在他最需要依靠的年纪瘫了双腿。
闻祈只是轻轻笑,说并?不是她说的那样,可又对?事实绝口不提,更?是在耳朵即将愈合的时候进行了二次伤害。
只是后来他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