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言发现他家公子竟意外的干净。

    除了衣服上那些不知是人血还是畜血的污迹，公子浑身上下并没有其它乱七八糟的脏痕，闻着也没有奇奇怪怪的味道。

    就连惯常塞着不知名碎沫、需要他细心清理的指甲缝都是干净的。

    ？

    ？？？

    书言心中疑惑，却也没有莽撞地张口询问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与心上人久违亲密的宗柯黎哪里压得住那即将爆棚的喜悦。

    他兴奋地跟书言分享，昨夜在将蛊池补充了9种毒蛊后，因为非常非常思念卿卿便冲动去找她的事。

    他如醉了一般醺醺夸着卿卿睡颜超美好、嘴巴好甜、肌肤香香的，整个帷幔内都是让他迷恋不已的气息。

    书言瞳孔微微放大。

    他既吃惊于公子的实力。

    又觉得公子似乎更为疯癫、离经叛道了。

    “好脏！”宗柯黎说着说着突然变了脸。

    他神经质地揪着衣领旁，那已凝固泛腥臭的血斑撕扯，表情凶狠，书言从他之后充斥着怨毒嫌恶的言辞中了解了，都是因为这些怎么弄都腌臜的脏东西，公子这一夜才不能随心所欲地与渊王亲昵。

    他大部分时间都只能痴痴凝着渊王，即便触碰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脏了哪里！

    书言：“……”

    书言缄默又酸楚地聆听着。

    他明了，公子此刻并不需要谁的附和。

    宗柯黎发了好一通邪火。

    他将做工华丽的外衣中衣撕成稀巴烂才逐渐冷静，眸中的猩红褪去。

    如常的穿衣、用膳。

    宗柯黎又想卿卿了。

    他的大脑疯狂叫嚣着快见卿卿、快见卿卿，快将自己埋进心上人怀里！

    心脏也一抽一抽地发紧、发闷要窒息！

    “再忍耐忍耐。”

    宗柯黎手贴心口，眼睛奇亮、鼻尖通红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地安抚自己：“就快了，再等等，不久之后就能与卿卿长相厮守再不分离了。”

    随着势力网地铺设扩散。

    宗柯黎在昭阳殿已能不分时间场合的“疯”。

    他不知当众说过做过多少体面一点来讲是不得体，实际则堪称是大逆不道的言及行。

    昭阳殿众一个个的都恨不得自己是瞎子哑巴聋子。

    省得哪天自己睡着后没管住嘴，被蛊虫噬心而死。

    似宽慰又似自我催眠了好长一会儿。

    宗柯黎眨巴眨巴长到犯规的眼睫，蓦得看向书言，含着炫耀求夸的意味炯炯有神道：“书言我跟你讲，蛊王快成、傀儡蛊也要改良完成了哦，我很厉害吧，很快、很快我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倾城少年眼神逐渐涣散。

    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无。

    书言听清楚了他的后半句话。

    那大意是：卿卿称帝，他为后，2人会琴瑟和鸣相守至白首的，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仙帝后眷侣，会在史书·帝王卷中留下浓墨的一笔，他与卿卿的深厚爱情会流传千古。

    书言：“……”

    书言：“……”

    书言听多了这样的话。

    还有像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鸳鸯交颈寡莺血啼。公子说了很多很多遍了，他以往从未反驳过，眼下却有些忍不住了。

    “公子…”书言语气艰涩，双眼含泪：“即便王爷称帝，成了万万人之上的那位尊主，娶您，也是压力重重，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纲理伦常，即便是帝王也不得不表面上遵从。

    所以哪有什么为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他家公子，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改名换姓，成为帝王后宫中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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