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和我妈妈是闺蜜，她心疼我小小年纪没了父母，把我当亲生女儿对待，让我睡最好的房间。

    我每次梦到那场空难，她就守在床前，哄我睡觉。

    我从她身上闻到了妈妈的味道。

    门被推开。

    女人走进来，是一张和记忆中重叠的面孔。

    她扬起手，狠狠甩在我脸上。

    火辣地疼，我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安静看着她。

    季夫人已经泪流满面，湿漉漉的眼死盯着我。

    「为什么回来？于凝，你为什么还要出现！」

    她哭得好伤心，我想替她擦擦眼泪，可是我的头好沉，做不出任何反应。

    我听到自己沙哑又平静的声音：「对不起，我会走的。」

    ?

    3

    季夫人转身走了，离开房间前，她冷眼看我：「别再接近我身边的人網站：??????.????????.??????，于凝，你就是一个灾星。」

    门被重重关上。

    我突然想起，两年前的庭审上，在季斯的作证下，我被判正当防卫。

    季夫人当场失控，她不管不顾冲上来，又被警察按住，她跌倒在地，目眦欲裂：「于凝！你就是个灾星！你克死了你父母，我不该收留你，我就不该把你带回来！」

    她说，我克死了我父母。

    后来我被季斯送进精神病院。

    隔着一扇铁门，他阴冷着脸看我：「帮你作证，是觉得你不该坐牢，坐牢多无趣啊，于凝，这种地方才适合你这种杀人犯。」

    明明季夫人曾经把我当亲女儿，明明季斯曾在我成年礼那天让我做他的女朋友。

    但因为我失手杀了要侵犯我的男人，我成了他们口中的灾星和杀人犯。

    恢复力气后，我从床上爬起来，翻箱倒柜的找，最后翻出薄薄的被单。

    我拿被单裹住头，一层又一层，直到再也无法呼吸，我下意识抓住领口，指甲划破皮肤，听到沉闷的心跳声。

    越来越缓。

    我终于，要死了。

    「于凝！」季斯的声音闯入我耳膜，打破我临死前的宁静。

    头上被单被拽开。

    不知道第几次自杀，又失败了。

    我呼吸很缓，快要喘不过气来，季斯突然捏住我鼻子，俯下身来。

    柔软的唇覆盖在我唇上，他朝我口中吹了好几口气。

    心跳加速后，他几乎瞬间松开我，拿手帕擦嘴，甚至因为过于用力，唇角渗出一丝血迹。

    我听到他沉冷的声音：「如果你敢去死，我会把你父母都骨灰挖出来扬了。」

    七年前那场空难，救援队花了一周才打捞回我父母的尸体，泡的肿胀，惨不忍睹。

    是季家陪着我安葬了他们。

    现在，成了他威胁我的手段。

    我眨了下眼，眼眶终于发烫，泪珠滚落，我哑着声音求他：「我不会死了，求你放过他们……」

    他皱眉看着我，什么也没说，静静的看了许久。

    最后，倏地笑了：「于凝，现在的你，比以前乖多了。」

    我怔愣看他，以前的我……

    会抱着季夫人甜甜笑，让她当我的妈妈。

    知道季斯有躁郁症后，每天都要牵着他晒太阳，他弹的钢琴沉闷又致郁，我就拿起画笔，把他挂在我的画板上，再给他画上小翅膀。

    我弯着笑告诉他，等翅膀长大，他就能飞翔。

    渐渐的，他不再跟我出去晒太阳，会把我抱在怀里，说我是他的小太阳。

    他成年那天，第一次在舞台上，弹起第一首治愈的曲子。

    我以为我是他的救赎。

    原来，他其实嫌我烦呐。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发不出声来。

    我想告诉他，不用担心，以后不会再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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