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死的时候我十二岁，雪菜姐姐十九岁。

    虽然老头子不喜欢我，同样我也不喜欢他，但是最后他死掉的时候巨额保险金的受益人还是我，当然，也有雪菜姐姐的一份，说起来她算得上是我名义上的亲姐姐。因为她的母亲是老头子的姐姐，她的家人在旅行中遇难之后，老头子就收养了她，在血缘上，我们也颇为接近，她是我的表姐。

    老头子不喜欢我，一部分是因为我阴颟的性格，另一部分是因为我老妈在生我的时候死掉了，所以他看见我的时候总是没有什么好的神情，这个我也无所谓。六岁的时候，老头子受不了和性格不好的我相处下去了，把我送到了乡下外婆那里，同年，雪菜姐姐的父母出了意外，老头子收养了雪菜。

    在很多人看来，把亲生的儿子送走，收养姐姐的女儿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以至于有很多流言蜚语，乡下的外婆也在我面前忿忿不平过，虽然老头子每个月的生活费总是汇得很及时。外婆总是长吁短叹呼喊着说我的母亲命不好，又或者是埋怨我的父亲对我做得太过分，这我都觉得无所谓。我十岁的时候，外婆在乡间劳作的时候一头栽了下去，再也没有醒来了，我的父亲这才不情不愿地把我接回了京都，那个时候我才第一次见到雪菜姐姐，那个时候我十岁，她十七岁。

    我要承认我从小就与众不同，过于沉默寡言以至于让老师怀疑我有病，而实际上我是思考过度了，我要是说我从小就显有哲学家的气质大人们一定不会相信，他们总是认为我可能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总是在想着怎么做坏事。至少我的父亲，我在心里面称呼为老头子的家伙会这么想，甚至于他会怀疑我是恶魔附体，为了破坏他的幸福而来，因而把我远远丢在乡下那里，等到我回到城里面，在家里面的客厅里看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副阴沉沉的样子盯着我。

    “不要惹事，最好乖乖的。”他这么对我说道，雪菜姐姐就在厨房里面一边洗着水果，一边打量着我们，她对我还是充满了好奇。

    “嗯。”我点了点头，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雪菜会照顾你的，她是你姐姐。”他向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我看到雪菜姐姐明显有点紧张。

    “哦，知道了。”

    “二楼是你的房间，等会雪菜带你上去。”老头子接着说道，“明天还要带你去学校，真是麻烦。”说完他站起身来，“我休息去了。”

    “爸爸，不吃水果吗？”雪菜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不吃了，”他瞥了一眼说道，“给这个小鬼吧，他算是你弟弟吧！”

    嗯，算是吧。我心里面这么说道，抬起头来看了看雪菜，她明显有点紧张，挤出来的微笑有点生硬。

    “次郎，我是姐姐雪菜，请多多关照。”她把装水果的盘子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这样子说道。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请多多关照。”我稍微笑了一下。

    “一家人说这种话实在是太奇怪了。”雪菜的笑容稍微自然了一点，“姐姐会很疼你的。”接着传来的是老头子重重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