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2)
头传唤,两个小厮忙推门入内伺候起身,半晌其中一个出来传话,“夫人,老爷请您进去。
”
宋可风跪得下半身僵直,起来时腿不住打颤,扶着门往里头去,见魏峙立于铜镜前,两个仆从跪在身边侍弄穿戴,此刻已差不多齐整,只剩腰间的皮革大带被魏峙握在手中,听见宋可风进来,屏退两人,对他挥手道,“可可,你过来伺候。
”
宋可风垂着头到他跟前跪下,举起双手想要接过那革带,却迟迟等不到魏峙动作,于是有些困惑地抬眼道,“...夫君?”
他是这样叫习惯了,两个字刚出口,便知道自己叫错了,还没来得及改口,就被迎面一个耳光打下来,宽大的皮革带子抽在脸上,力道极重,宋可风被打得耳内嗡鸣,身子偏倒在地,左脸上登时就红了一片。
虽说昨晚也挨了打,可打在脸上终究与别的地方不同,除了疼,多的是羞辱,这一耳光下来,是先把宋可风的自尊给剥了层皮,叫他明白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处境。
“你该叫我什么?”魏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拿靴尖踢了踢他膝盖,“跪起来,没规矩。
”
宋可风眼里蒙了水汽,垂眼爬起来,开口声音颤颤的,带着忍不住的哭腔,“...主人。
”
话音刚落,革带再次落到脸上,发出击打的脆响,殷红的脸颊上亘起一条寸宽的肿印。
宋可风不知自己又是哪里说错了,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魏峙,迷茫又委屈,几滴眼泪已经忍不住从殷红的眼尾滚落下来,划出两道泪痕。
魏峙抬手抚上他的脸,拇指摩挲几下替他揩了泪,目光微凛道,“我昨晚跟你说的话,还记不记得?”
他这么问,宋可风倒一时记不起来,只知道他昨晚说了许多骇人的话,却也不晓得究竟是哪一条,于是心下惴惴,谨慎盯着魏峙手里的革带,生怕还要再挨打。
宋可风想了半晌,却也没什么头绪,更不敢告诉魏峙他忘了,沉默良久后,果然脸上又猝不及防挨了一下。
他那玉白的小脸受了这样的苦楚,红了半边,活像颗只熟了一半的软桃,看着怪惹人怜的。
魏峙却没这份心,看他还不说话,继续扬手打,也不是那种迅疾的打法,反正是断断续续隔几息抽一下,时重时轻,没有个尽头。
“...呜...啊...”宋可风的哭声也被这革带抽得高低起伏,低泣夹杂着哀叫,到这时候,他只想赶紧记起魏峙究竟说的是什么规矩,可是越急,反而脑袋越空,又被一下下地打偏过脸,思绪更加不得章法,哭声亦愈加急促。
魏峙显然比他有耐心得多,不慌不忙地动作,一句也不催促,宋可风挨了约莫三十多下,脸上像是在火里燎了一遭,肿痛得厉害,舌头上也尝到些血腥味,是嘴里破了皮,实在受不住,崩溃似地抽噎道,“...我忘了...我忘了!主人...求您别打了...我错了...求您...”
他一出声,魏峙也就停了手,捏住宋可风的下巴把他的脸掰正,手背覆上那边明显肿起的脸,感到滚烫的温度和潮湿的泪痕,缓缓道,“忘了就说忘了,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宋可风哭得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哽咽着道,“我...我怕您生气,我真的...我不是全想不起来了,我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条...我不敢说...”
他一边说,一边怯怯瞟几眼魏峙手上的东西,生怕说错了什么,又要招呼过来。
魏峙似乎瞧见了他的小动作,倒很体恤地把那东西放到旁边,转身在一条长榻上坐下,朝宋可风道,“过来。
”
宋可风膝行过去,规矩跪在他脚边,因哭得太厉害,劲头还没过去,抽抽嗒嗒低着头。
魏峙等他平静了些,才道,“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又不是检查你背书。
”
宋可风吸着鼻子,稍微放松了些,小声道,“...我知道错了...”
“既然有这个事,我便再跟你说一条,”魏峙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只有平静,“主人问你话,不管你知不知道,记不记得,问了就要出声,你说错了我不一定罚你,但你一直不说话,我会打到你开口为止,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