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点黑。

    梳着乌溜溜大辫子的女生凑上来，是霍骁北的二妹霍莹，“大嫂你回来了，三弟和小妹去山上摘了野果子，上次你说好吃的那种有很多。”

    说到吃的温苒就满血复活，“我肚子有点饿，可以先吃饭再吃果子。”

    霍莹愣了下，随即笑道：“当然可以。”

    霍骁北身高腿长，轻松迈着步子就将两人落在身后。

    霍莹见了，解释一句：“大哥应该是去炒菜了。”

    温苒挠挠头，不是留饭了吗？

    “我买了肉，晚饭我们炖肉吃吧？”温苒提议，“还有奶糖，还有两匹布，要不我们都添一身新衣服吧？”

    只给自己做新衣服有点吃独食的嫌疑，干脆大家都做。

    霍莹瞪圆了眼，大嫂脾气是挺好，但对她们兄弟姐妹并不热络，哪怕经常回娘家，也鲜少会带东西回来。

    霍莹知道，大嫂会嫁给大哥，是爹挟恩图报强求来的。

    不然大嫂一个城里姑娘，姑姑姑父都是厂里干部，嫁个城里人还不是简简单单？

    何至于到乡下来吃苦？

    “我衣服够的，大嫂你可以多做几身，我跟娘学过怎么裁衣服，我可以给大嫂做。”

    “你会做衣服？”温苒直勾勾看着霍莹，这小姑娘才多大，竟然会做衣服？

    反观温苒，给娃娃缝扣子都能把手指头扎成蜂窝。

    说话的功夫到了霍家。到家后霍莹回屋休息，两个龙凤胎跟她睡一屋，吃过午饭就困得睁不开眼，早歇下了。

    霍家的院子很宽敞，收拾得干净整洁。

    正房五间，东西各三间，后院有口水井，还栽了一棵香椿树。

    嫩嫩的香椿芽炒鸡蛋，想起那个味道，温苒馋得流口水，顿时就更饿了。

    厨房在西屋第二间。

    宣清市地处北方，这边的习惯是住炕屋。左右两间的土炕连通这间的火灶，冬天的时候，厨房烧水做饭，卧室就暖烘烘的。

    厨房只有霍骁北在，温苒轻手轻脚进屋，神情局促地坐到饭桌边上。

    霍家今天的午饭吃馒头喝玉米面粥，黄瓜炒鸡蛋和豆角茄子炖土豆条。

    馒头是二和面，玉米面是自家磨的，颗粒细不剌嗓子，鸡蛋也是自家养的土鸡下的，黄瓜茄子土豆是在自留地里现摘的。

    菜并不丰盛，从灶上端过来还温热着，但就没有温苒不爱吃的。

    上午在国营饭店吃的那顿，份量足味道也好，就是肉太多有点腻，配咸菜也腻。

    霍骁北见了，干脆又炒了盘蒜苗腊肉。

    腊肉是霍奶奶自己腌的，过年分猪肉总要留出一部分腌成腊肉，算是乡下人未来一年的油水。

    香喷喷的腊肉风味十足，温苒尝了一口，接着一口又一口，把一桌的饭菜都吃干净，仍旧觉得意犹未尽。

    看着干净的碗盘，霍骁北起身收拾，转身时没忍住：“柜橱里有鸡蛋糕。”

    温苒：“……”

    她反应过来，结结巴巴：“我、我吃饱了。”

    怕霍骁北不相信，她用力点头，“真的！”

    他嗯一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端着碗盘出了厨房。

    温苒想洗澡，天热她出了好多汗，浑身黏腻腻的十分难受。

    厨房桌上有一盆菜，上面还有水珠，看起来刚洗过。

    她捞上一根黄瓜，咔嚓咔嚓跟在霍骁北身后来到后院。

    后院空地上晒着几盆水，温苒看到杏眸一亮，“霍骁北，我想洗澡。”

    霍骁北回头看了眼，“水还不热。”

    温苒不死心，上去试了试，“可以的，用这个洗凉快。”

    今天确实热，又是正当午，他点点头，“等我洗完。”

    温苒咔嚓咔嚓炫完一根黄瓜，见他在压水，颠颠儿上前，“我来帮你。”

    老式的压水机吱扭吱扭冲出水来，她伸手摸了下，拔凉舒爽，忍不住眯起眼。

    霍骁北动作稍顿，看着温苒把自己洗过的碗又拿涮了一遍，动作还相当敷衍，跟霍林洗手时偷懒一样样的。

    她今天挺奇怪。

    回到前院，霍骁北放好碗筷去兑水，顺手烧上一锅热水。

    温苒进屋拿换洗衣服。

    霍骁北的房间在正屋西头，玻璃窗下一面炕，两个被子枕头放在炕脚。

    其中的豆腐块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