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2)
赵旻勉强道:“尖沙咀。
”
离此处倒是不远,可赵旻又道,他出来进去都有人带着,有车子接送,早就不记得在哪里下榻了。
应闻隽犯起难来,此时已到宵禁时间,他找不到地方给赵旻住。
刘老板倒是倒是在维多利亚港有店铺,可他已好久不看店,早把钥匙给别的伙计了。
应闻隽瞥了眼赵旻。
赵旻坐在地上,裹紧湿漉漉沉甸甸的大衣,女鬼一般,朝应闻隽投来了极其哀怨阴郁的一眼,就又把头低了下去,平静道:“你不用管我,我想码头也有人巡夜,一会儿我看见人了,叫他们送我回去就是。
”
应闻隽不吭声了,他叫司机把车开到维多利亚港而非送他回家,就是不想叫赵旻知道他住在哪里。
赵旻不住咳嗽,拢紧衣裳。
片刻后,应闻隽将浑身发抖的赵旻扶了起来。
二人沿着车道往外走,过了好一会儿才拦到辆汽车。
开车的是位英国军官,应闻隽摘下手表给了对方,车子开到他家时,赵旻已是被冻得手脚冰凉,脸色惨白。
上楼前,应闻隽站在台阶上转身,朝跟在后头的赵旻郑重其事道:“我只留你一夜,明日一早,在我父母起床前,你就得离开。
我现在生活很平静,我很喜欢,不希望出现一点点变动。
我既能逃一次,就能逃第二次,赵旻,我不是两年前的我了。
”
外头漆黑一片,只有楼道里的顶灯发出惨白的光。
赵旻像爬上来的水鬼,幽幽地看着应闻隽,头发上的水,顺着他冷硬的眉眼一滴滴往下掉,他突然笑道:“我都这样了,还能拿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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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闻隽不说话,只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赵旻,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伪。
他毫不怀疑,只要赵旻想折腾,就算他手无寸铁,也能叫自己不得安宁,但他此时的狼狈又确实唤起了应闻隽一丝久违的恻隐之心。
看着这人,总觉得他有些可怜。
赵旻冷冷一笑,看着应闻隽道:“应闻隽,我早说过,咱俩这茬揭过去了。
你又何必把自己看得那样重要,又凭什么觉得,我就非得处心积虑得到你呢?我让你把我扔在码头,你不肯,非要当好人把我带回来,现在站在你家门口,你给我摆这样一通脸色,耍这样大的威风,是,我看出来了,你的确不是两年前的你了。
”
应闻隽已好久没被人这样揶揄过,只觉得,那种被赵旻三言两语气得要发飙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一家四口,除了他都睡得早,应闻隽一开门,屋子里黑着,他不想惊动他们,只默默开了灯,一指自己卧房的门,叫赵旻进去等他,自己则进到厨房里去。
赵旻默不作声地打量起应闻隽在香港的家。
香港地方小,人多,更不提年初起就从大陆来了许多人避难,房子一时间紧俏的很。
应闻隽的房子很小,客厅只有巴掌大,沙发前挤着张茶几,茶几不知被谁当做书桌用,上面摊着本子与钢笔。
厨房更是狭窄,应闻隽一进去,就再站不下第二个人了。
赵旻又进了应闻隽的房间,先是打开了灯,接着看也不看,直接走到窗户的位置,伸手打开。
冷风吹进来,赵旻浑然不觉,只定定地看着远处的黑暗。
应闻隽进来,压低了声音怒斥:“这种时候还要吹风?”他不由分说,把窗户关上,一转头,又对上赵旻幽幽的眼神。
房门一关,屋中就剩下他俩,房间小的好处就这样显现出来,屋中摆了张床,离门便只剩半臂宽的过道,一头还要放张办公桌。
赵旻同应闻隽肩膀挨着肩膀,挤在一起。
二人上次共处一室还是两年前,在和平路的房子里,他们厮混六日不曾出房门。
应闻隽赶走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将一碗热姜汤塞到赵旻手中,让他喝了,又从床下拉出个纸箱,捡出干净衣服给赵旻这就是应闻隽的衣柜。
赵旻喝完姜汤,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