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3)
谁的一生。
我喜欢看柏燕吐舌头,然后板着小脸说不行,仅仅因为这我爱上了她。
有一次我爬树看到她家院里的咸菜缸忘了盖,窗台下的大白菜也忘了盖。
她孤零零地站在窗前,小小的个子,大大的伤感的眼睛。
两条编得紧紧的辫子,那是两个无人知晓的秘密,等待着有人来解开初恋之迷。
风雨飘摇,青丝不老。
燕子啊燕子,神秘的燕子。
神秘的面纱一旦揭开就失去了神秘,失去了美。
有一次我爬树看到她去厕所。
当然是露天的那种。
她慢腾腾地脱了裤子。
我的眼睛一亮,贼亮。
她的屁股很白,白得炫目。
她蹲下拉屎,似乎发出了声音。
可惜我离得远,听不见。
只看到那屎又稀又黄,像芥末油。
我的胸膛里有只野兔在跳。
其实她的心里也有只小鹿在跳,她已经看见了我。
那一夜我遗精了,在梦里。
有一泡尿仿佛憋了好几千年,憋得我小肚子生疼。
在梦里我不能尖叫,否则我会醒来。
没有青纱帐,没有白桦林,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撒尿。
也就是在那一夜,柏燕来了月经。
我和她都看着自己的内裤发呆。
那是不同颜色的两张地图,各自指引着永存于灵魂深处性意识的觉醒。
从此我不再爬树,柏燕却养成了斜视的坏习惯。
在胡同里她遇见我,板着小脸送我三个字:“不要脸。
”我想说你屁股上有块胎记,可我没说,只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人生在世,有时无聊有时寂寞有时吃饭有时坐着有时拉屎有时睡觉有时高兴有时傻×有时手淫有时烦恼。
一切都是有时。
我看见柏燕的屁股也是注定了的事。
天要下雨,树要发芽,胡同里的孩子要长大。
两年过去了。
这两年间,我的一些琐事,几个眼神,某些支离破碎的话语,都在柏燕眼里成了最有力的证据。
她怀疑我爱上了她。
她的心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那年的夏天很热,胡同里老榆树上的知了叫得人心烦。
我家窗台上有个啤酒瓶,瓶上插着的蜡烛软得弯了腰。
我放学回来把它扔了。
一场大雨过后,空的瓶里多了枝湿漉漉的月季。
肯定是柏燕干的,她家院里有棵月季树。
少女的感情单纯、脆弱,细微如月季花蕾层层叠叠地萌动。
我站在房间里久久地看着那月季。
我写了封情书给她。
她是我的邻居,一墙之隔,可我却寄到了她的学校。
现在只记得有句“破碎的心”。
那时我很激动、焦虑。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后来我脸皮厚了,再也找不到那样的感觉了。
女孩真是奇怪。
我看她屁股她还喜欢我。
每个少女都有着云一般的心,她的思想会飞,她的身体里有一只小鸟。
柏燕的小鸟瞎了眼看上了我。
柏燕回信了。
晚自习放学后她敲敲我的窗,敲了三下后递给我一张字条跑了。
现在我还能回忆起那渐渐遥远的脚步声。
我展开字条的那一刻全身的血管就要爆炸,因为幸福,我的心一阵阵疼,浑身莫名其妙地战栗着。
上面写着:明天夜里12点在胡同里见。
天啊,胡同,我在这里给你叩头了。
我把那字条放在枕下,躺在床上。
那字条仿佛散发着芬芳,像是枕下开放着千朵万朵的花儿。
这种温馨使我闭上了眼,然而我睡不着,一次次睁开眼看着窗外的月光。
第二天是星期六。
上午放学后,我和强子、小武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街景。
那时候街上流行真丝上衣,就是好像在对别人说“我戴了乳罩”的那种。
后来又流行脚蹬裤,生怕别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