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晏认出了她，眸中极亮，嘴角微微翘起。

    定是清栀耐不下心，来找他求和……

    翠竹用力磕头，哭喊着把额头磕出血来。

    “黎小主带人闯进未央宫，剐了皇后的眼，用刀划了皇后的脸，还拿了盐巴撒在她身上……”

    霎那间，萧璟晏额角青筋暴起，眸中一片骇人的猩红。

    他就像失控的野兽，疯了一样往殿外奔去。

    身后臣子们的惊呼和劝阻他一概不理，只要一想要她说的那些是真的，想到放在心尖尖的那个人倒在血泊里……

    代表理智的弦即将崩断，不安在心口不断蔓延，只觉得窒息和无措。

    说不定是清栀又闹了，一定不是真的。

    禁军见到明黄的身影，当即冷汗淋漓跪下喊道。

    “皇上万岁万万岁！”

    可萧璟晏不管不顾跨进院中，满地血渍和破碎的衣衫狠狠刺入眼眸。

    呼吸凝滞，等反应过来时，他竟是摔在地上，触了一手黏腻的血。

    “陛下！”

    禁军吓破了胆，连忙上前去扶，却被萧璟晏掐住了喉咙。

    他脸色铁青，眉宇间杀机密布，令人胆颤。

    “朕的爱妃去了何处？说！”

    禁军白了脸，两股战战道：“陛下饶命！”

    “不久前黎小主把她拖去刑部了……”

    萧璟晏瞳孔一颤，指尖一个用尽。

    “咔嚓”一声。

    他丢下了无气息的禁军，面目阴沉往刑部奔去。

    心跳就像失了衡，惶恐不安。

    越是走向刑部，地上拖行的血迹越是刺目。

    萧璟晏猩红着眼踹开院门惊愕下跪的仆从，目眦欲裂望着躺在地上那抹红白交织的身影。

    哪怕她血肉模糊看不出模样，可那副小巧的身形，正是他日日夜夜捧在手心亲吻的清栀啊！

    眼看着暗红色的烙印要往她身上刺，他低吼着冲了过去。

    “住手！”

    黎萝婉听到低沉的嗓音，慌了一瞬回头去望。

    “滚！”

    她被一道巨力掀开，若不是碧玉接住了她，定是会撞上尖锐的桌角。

    “啊！”

    可手中烧红的烙铁落下，砸中了她的脚，顿时滋滋作响。

    “清栀、我的清栀……”

    萧璟晏小心翼翼抱起鲜血淋漓的人儿，指尖的黏腻顺着感官往上攀爬，全身上下都冷得透彻，仿佛被冰冷的恐惧所笼罩。

    定睛一看，他更是倒抽了口气，脸色发青，周身止不住地颤栗。

    那双莹莹的美目，变成了两个可怕的血洞，本该美艳的小脸布满数不清的刀痕，气息微弱得就像是要……

    喘息着赶来的大太监踏进屋中，见到皇帝颓下脊梁，拥着血肉模糊的皇后娘娘。

    顿时大气都不敢喘，腿软瘫在地上，结结巴巴喊道。

    “宣太医，宣太医！”

    萧璟晏赤红着眼，满目杀气盯着一脸妒意的黎萝婉，从牙缝里颤抖着挤出来一句话。

    “你怎能、你怎敢？！”

    细微的声音从怀中传来。

    萧璟晏浑身一震，小心翼翼避开她的伤口，侧耳去听。

    “萧……璟晏……我再也不会爱你……”

    第10章

    “清……”

    一股难以名状的心痛，自他心底深处翻滚而出，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直至喉咙口，卡在喉间无法言说。

    是他的错，是他没有保护好最心爱的人。

    他不敢去想那段时间她是怎样面对这般残酷的伤害，她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