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让翠竹回头看去。

    醒目的白发让她惊愕喊道：“小姐，白发恶煞找上门了！”

    沈清栀心中一跳，下意识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吁”

    阵阵灰尘扬起，让沈清栀呛得咳嗽起来。

    翠竹看清白发恶煞面容的那一刻，不由自主瞪大眼睛，下意识两股战战起来。

    男人高大的身影比之前清瘦一些，体格仍然健壮。

    穿着普通的骑装也能看出宽肩窄腰的身形，引人注目的白色长发，硬挺的下颌线配上凌厉深邃的五官，气势逼人。

    这张脸，怎和陛下的面容如此相像？

    沈清栀被呛了一下，忍不住后退几步才缓口气，却听到身旁传来翠竹颤抖的声音。

    “陛、陛下……”

    她的心猛地一跳，让捂着口鼻的手都抖动一下，心中恍若惊涛骇浪般颤抖不止。

    霜华紧紧盯着沈清栀满是疤痕的脸，额头不自觉开始冒汗，手握成拳拼命忍耐着。

    他上前一步，翠竹立即跪在面前哭道。

    “求您放过小姐吧，当年离开皇宫时，她险些冻死在路上，她已经够苦了！”

    霜华指尖狠狠一颤，额上青筋暴起，头痛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拼凑出了一角。

    一片血红，朦胧的画面里，自己怀中似乎抱着一个女人，却什么也看不清。

    他绝望的抱着血红的人儿，拼命叫着她的名字，沾了满手黏腻。

    又或是手上拿着一朵粉色的花，面前有一位模糊的女子缓缓转头看向他。

    下一瞬就变成混乱的视线，他发狂一样撞向柱子，再次醒来，头发褪成了白色。

    到底是什么，所有记忆她都在喊这一个名字。

    前所未有的痛苦让他捂着面容低吼，指缝中露出猩红的眼望着沈清栀。

    翠竹神色惊惶挡在沈清栀面前，却见萧璟晏跪倒在地上。

    他喘息着张开唇，颤抖着许久，痛苦得吐露出那声呼唤。

    “清、清栀……”

    第19章

    沈清栀心弦一颤，心里堵得厉害。

    过了这么久，她以为萧璟晏死了，朝廷覆灭了。

    却不曾想到他变成了这般模样。

    翠竹说他一头白发，满身伤痕，若不是那张脸和煞气，她都险些没认出来是陛下。

    沈清栀压下情绪，平静道。

    “我已经给不了你什么了，放下一切吧，萧璟晏。”

    萧璟晏却喘息着，固执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翠竹干涩的后退两步，却见沈清栀淡然坐下继续编织手工，当他不存在。

    见主子这般镇定，翠竹慢慢拾起勇气，也做着自己的事去了。

    萧璟晏沉着脸，望着沈清栀坐着的简陋竹板凳，心中像是点燃了焦躁的火。

    他什么话也没说，上去就抢了翠竹的活，笨拙的喂鸡拔草。

    翠竹瞪大眼睛看着他，望着他曾经作为皇帝的脸，又不敢反抗，只能跑回去报告给沈清栀听。

    “小姐，这该如何是好？”

    沈清栀顿了顿，抿唇道：“随他去。”

    他爱做就让他做，哪怕这么多年，她还是不明白萧璟晏的性子。

    持续到傍晚。

    沈清栀看不清，翠竹却惊讶地看着屋子被萧璟晏打理得极其整洁。

    那些主仆两人搬不动的破烂物件，甚至围墙的修补都被他补好了。

    沈清栀面色不变，袖中的手指下意识摩挲着手腕，想起几日前他滚烫的手钳住她，掌心里的茧子磨得生疼。

    她从来没想过那般精贵的圣上，竟是变成了这般模样。

    “小姐，陛下、他私闯民宅！”

    沈清栀重重叹了口气，第一次带着情绪说道：“萧璟晏，你玩够了没有？”

    萧璟晏僵在原地，有些无措望向她，却听她字字泛着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