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2)
好像、好像有这份轻柔的抚慰,他就什么都不怕了,他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他不该依恋这个被罪恶浸染的人,但是在黑暗中蹒跚前进十年的他无法抗拒这难得的温暖。
他捧住了伏苏的手,近乎哀求般道:“不怪,不怪了,哥哥,你不要再丢下我,我就不怪你了。
”
所有他不该忘记的鲜血淋漓都被他强硬地揩去,此刻他只知道,绝对、绝对,不能松开这只手。
“呜……哥哥,阿上只有你了,丢不起了。
”
伏苏目光瞥过李颍上紧紧抓着自己的手。
那手还未长大,显得有些稚嫩,却已经学会了在黑暗中紧紧抓住伸来的、名为救赎的木枝,蕴藏着自己无法轻易挣脱的力量……也许,以后会越来越难以抽离吧?噫,想想自己现在如何“关心”这个便宜弟弟,未来就会如何伤害他,伏苏有些虚。
兄弟的话……再怎么黑化,也不过杀了了事吧?
他不会死啊。
这么一想,伏苏稍稍放心了点。
他收紧手指,与李颍上的手紧紧相握,低低喟叹一声。
“那你,可要牢牢地、抓紧我啊。
”
第28章血荆05
自那日以后,李颍上隔三差五就会找各种理由来御书房找伏苏,无一例外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然后就会撒着娇窝在他身边,一待就是一整天。
伏苏真心实意地觉得,有个弟弟也蛮不赖的。
一转眼,浮云几过,时间如河流奔腾而逝,一晃已是五年春秋。
这五年里,摄政王魏迅的势力如吸血的枝蔓渗透进三宫六部,爪牙遍布朝野布衣,魏迅在外带兵打胜战拓宽疆域、在内推行新税收政策和城乡县管理制度,声名远盖大兴国帝皇李伏苏,揽尽百姓民心,世人皆道只识摄政王魏公,不认狗皇帝伏苏。
听说这句戏言时,伏苏正在宫内桃花林里设春宴,宴请所有五品以上京官。
他闻言只淡淡一笑,仰头喝尽杯中桃花酒,挑起风情无限的眼尾瞅着愤然发言的人那是去年秋试的状元郎,为人最为刚正不阿,且极为古板苛刻,最懂得如何在不适当的场景说不适当的话。
其他官员都只敢在心里骂他,就这家伙,明着里骂他好几回了。
伏苏觉得有趣,倒也不气,只笑笑而过,转头就让人把状元郎拉出去了,可怜那状元郎边被推着走边还撕心裂肺地进言:“有君如此,国将不国矣!吾大兴危矣!”
哦。
知道了,下一个。
伏苏转动着杯中透明酒液,桃花香萦绕在鼻尖,分外好闻。
剩下的官员们缄默着互相凝望,不约而同地长叹了口气。
自帝皇八岁登基以来,已经过去十五年了,摄政王也辅佐了十五年,可帝皇仍然没有半点长进,每日里不是沉迷于后宫声色便是乐衷于摆酒设宴,丝毫不关心国家军政之事。
虽说摄政王为大兴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毕竟是外姓人,再功高盖主也不能名正言顺地取而代之,于是这群老古板便暗地里打起了另外一个主意。
“……选妃?”
少年清冽如泠泠泉水的声线缓缓地念着奏章上的内容,念到重点两个字时,刻意加重了语调,然后微微侧过脑袋,一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询问般地看着伏苏。
伏苏正倚靠着软枕小憩,闻言,掀开眼皮懒懒地看了少年一眼,随手将他手中的那本奏章取了过来扫了眼,下了定论:“这群老东西又开始抱团了。
”
而坐在他榻边,替他看奏章的正是时年十五的李颍上。
昔年只会哭啼啼撒娇的孩子如今已如青松般挺拔清正,若不看那张生的勾魂摄魄的妖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