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泽当即找来一碗水，将信纸全部浸入水中，果然有黑色的字体浮现。

    上面是哥哥秀逸的手笔：吾弟稍安，待下次新月满轮，即你我兄弟二人会晤之时。

    旁边还印了个形状独特的狐狸爪印，一看就是哥哥的，说明上面的内容十分可信。

    羽泽把湿透的纸张紧紧贴于胸前，感受着来自至亲血缘的温度：“哥哥……”

    接着就只剩下一件事。

    羽泽拆了洗澡的木桶，用木板把窗户封了个严实。倒不是因为风间寺前些日子的威胁，那算不上什么，真正让他感到危险的是另一个人栖川沢莲。

    窗户被封死以后阁楼仅剩的一点光亮也消失殆尽，窗外日月轮替，窗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不受任何影响。

    羽泽打算睡个好觉，狐狸的睡眠可以很长，等他一觉醒来见到了哥哥，一切就会结束。

    风间府的人、事，再也与他无关。

    昏天黑地不知睡了多久，窗外迎来大雨滂沱的天气，暴雨贴着屋檐穿透海棠花枝打在木窗上，发出让人心情烦躁的声响。

    咚咚、咚咚。

    咚。

    咚！咚！咚！

    这不是雨。

    羽泽猛地睁开眼睛头顶窗口的地方传来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经过暴雨过滤更显鬼气森森，像亡灵在叫魂。

    “狐狸乖乖，快把窗户打开。”

    明天过年啦，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停更一天，后天见

    第五章

    ！

    羽泽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确认外面的动静。

    “蛇替狐狸完成了心愿。”

    “狐狸答应给蛇一些报酬。”

    蛇从身体深处发出艰涩的腹语，近在耳边，紧贴在三层稀薄木板堆砌成的堡垒之后。

    羽泽绷着身体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自己潦草的手工上。

    “狐狸不在家？”蛇很疑惑似的，蛇信子发出沙哑的“嘶嘶”声。

    紧接着窗外没了动静。

    羽泽舒出一口气。

    哗嚓！！

    窗户像被一拳掏穿了肚子，木板朝里凹陷，从中间裂开一条细长的缝栖川沢莲巨大的蛇眼透过缝隙看进来。

    羽泽拼命捂着嘴巴紧贴在窗户旁边的墙壁，距离栖川沢莲不到三寸的位置。

    栖川沢莲在那里停了一会，看不到里面的人，于是拖着沉重的蛇躯沿房梁迂缓爬走。

    羽泽的心脏只安静了两秒，他迅速来到床边，拼尽力气抬起木床的床脚往地板暗门的位置挪动。

    果然，马上从地底下传来了幽远空洞的脚步声。

    梯子被拉了下来，赤裸的双脚踩着梯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点一点向上攀爬吱呀，手推向了暗门。

    几乎是同一时间羽泽把木床拖到了暗门上方，在门已经被掀起一道缝隙的瞬间狠狠压下！

    羽泽心惊肉跳地大喘气。

    就在他以为一切结束的时候，暗门连同压着它的木床被一点一点向上抬起，一截被红狐狸手绳切成两段的惨白手腕从地底里钻出。

    “不要！……”他不管不顾地爬上木床，用身体给床施加压力。

    “小狐狸，这样你会受伤的，下来。”沢莲温柔又无奈的声音在身下响起。

    羽泽紧闭双眼，做好了即使被狠狠甩在墙上也要死守这道门的觉悟。

    “唉……”沢莲被他的坚持逼出一声叹息。

    身下的木板恢复平静，沢莲离开了。

    过了很久羽泽才敢放松下来呼吸。

    他躺在床上，在黑暗里听着窗外越来越缠绵的雨声，淅淅沥沥，滴滴答答，噼啪作响。

    那不光是雨声。

    头顶房梁的瓦片被抽出一块，又抽出一块，哗哗的雨水霎时从穹顶瀑流直下，天光中，一只漆黑发亮的蛇脑袋钻了进来，朝羽泽咧嘴一笑：“看到你了。”

    羽泽浑身冰凉。

    “放过我……”羽泽抖着嘴唇向他求饶，栖川沢莲的蛇身顺着墙体爬下，他不断调整位置以拉开彼此的距离。

    “放过我，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他抱着最后的希望说道。

    沢莲发出疑问：“为什么听起来我像个坏人？”他爬到羽泽佝偻着的床脚边，蛇身缓缓朝他直立，“狐狸和我做了交易，而我做到了，我只是来讨一个我们提前说好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