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那些凶神恶煞的行凶过程从他嘴里说出，都显得平和了许多。

    喻羡戳了戳坐在自己身边，举着手机偷拍陈以洵的女生。

    “你们陈教授课讲得怎么样啊？”

    “嗯？”女生被她打断了动作，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很好啊，虽然我不是学刑侦的，但听起来也很有趣。”

    喻羡被挑起好奇心：“那你是？”

    “我是经济学院的，”女生自来熟地介绍，“奔着陈教授才报的这门选修课。”

    她说到兴头上，还调了个位子，凑得离喻羡更近了点。

    感谢她的分享，喻羡在她的手机里见到了未相识前陈以洵的模样。

    严肃的、偶尔扯起笑的、眉头皱起的……但无一例外地温尔，他身上好似有种气质，像春日里正要消融的雪。

    “哦对了，你是？”女孩这才想起来问，“之前课上没见过你诶。”

    喻羡恋恋不舍地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了视线，卖了个关子道：“我啊，也是奔他来的。”

    眼神随之落回了讲台上的陈以洵。

    他正抬手扶眼镜，匀称的手指微屈，阳光正落下，将阴影投在他的鼻侧，深邃的眉眼被衬得更甚。

    而后轻声提醒：“有些同学，上课不要交头接耳。”

    ……

    下课铃声一响，喻羡便立刻小碎步跑到讲台旁。

    没成想学生们也一窝蜂地上前，将陈以洵团团围住。喻羡只好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站在讲台最边上，等着陈以洵一一解答学生的问题后，才敢上前。

    “下一个？”陈以洵没抬头，以为还是学生。

    “中午好呀，陈教授，饿了吗，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呀？”

    知道自己一开口就会被陈以洵认出，喻羡索性将想说的都一通。

    陈以洵缓缓抬头，对上小姑娘一双写满期冀的眸子。

    他先是扫视了一圈教室，确认所有的学生都已离开后，才重新将视线落回在喻羡身上。

    “找我有事？”

    “我……”喻羡眨了眨眼，“有个婚想找你结一下呀。”

    陈以洵：“……”

    陈以洵将书本都收回背包里，右手单手提起，背在肩侧。喻羡立刻小碎步地跟上了他的步调。

    正值午饭的时候，校园里身着作训服的学生明显地多了，喻羡的存在更显突兀了。

    饶是她觉得自己脸皮不算薄，都因为投来的目光过分地聚集而有几分羞赧。

    下意识地跟陈以洵更近了几步。

    “陈教授好。”迎面撞上了几个短发女生，身姿拔挺，像是警训生。

    陈以洵微微沉首，作为回应。

    其中一个女生，率先注意到了喻羡，视线在她身上顿了顿：“这位是您新收的师妹？”

    喻羡摆了摆手。

    女生：“那……是师母？”

    喻羡正想再次摆手。陈以洵的声音先她一步。

    “不是，别瞎传。”

    喻羡心里说不出地，多沮丧了几分。

    澄清就算了，还澄清得那么迫不及待，像是被别人多误会一秒钟都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喻羡：“我不吃了，要回家！”

    陈以洵耐着性子地转身。小姑娘眼里的委屈，像是回南天的水雾似地，不由分说地沾湿了他的身，陈以洵认真地动脑想了想，没想出个前因后果。

    “喻羡，别闹。”

    喻羡：“……”

    又是这句！

    她性子起来了，一言未发，转身就走。

    动作之快出了陈以洵的意料，他一恍神，下意识地抬步追上了喻羡。

    “喻羡……”

    喻羡定住脚步，回身抬起下颌望他，没好气道：“干嘛！”

    “你闹够了没有？”陈以洵故意冷着嗓子开口，怕喻羡多想，却还是多解释上了一句，“我是指，你今天追来这里的原因。”

    他含蓄地隐去了与“结婚”相关的所有说辞。

    “你看他们。”陈以洵试图动之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