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溪山手法娴熟地剜开她的脊背，硬生生将那段灵骨抽了出来。

    鲜血喷溅在他脸上，他却恍若未觉。

    「向晚......」他捧着染血的灵骨跪行到陶向晚脚边，声音哽咽，「你的东西......我还给你......」

    陶向晚终于看了他一眼，却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她抬脚踢开那截灵骨，径直走向痛得蜷缩成一团的燕雪瑶。

    「你以为，这就完了？」

    她俯身掐住燕雪瑶的下巴，强迫对方直视自己的眼睛。

    额间的金莲印记光芒大盛，映得燕雪瑶脸上的血色尽褪。

    「玲珑心呢？」陶向晚轻声问道，声音温柔得可怕，「偷了几百年的东西，该还了吧？」

    燕雪瑶疯狂摇头：「不...不是我......」

    陶向晚冷笑，指尖泛起金光，直接刺入燕雪瑶心口。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颗泛着红光的玲珑心被生生挖出。

    「这一世，你装得很像。」陶向晚把玩着那颗心脏，眼中寒光凛冽，「连我都差点被骗了。」

    她五指收拢，玲珑心瞬间化为齑粉。

    燕雪瑶的身体开始迅速枯萎，皮肤寸寸龟裂，最终化作一堆灰烬。

    25

    陶向晚冷眼看着燕雪瑶化作灰烬，指尖的金光渐渐消散。

    她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燕溪山重重跪在地上，膝盖砸得青玉地砖刹那间裂开。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一抹即将远去的红衣。

    「向晚......」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求你......」

    陶向晚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我们之间，早就无话可说。」

    燕溪山突然暴起，踉跄着追上前去。

    他的手指刚触到结界边缘，就被灼得皮开肉绽。

    可他不管不顾，十指死死扒在结界上，任凭鲜血顺着透明的屏障蜿蜒而下。

    「我知道错了！」他嘶吼着，额头抵在结界上，青筋暴起，「你要我怎样都行，杀了我都行，就是别......别这样走......」

    「向晚！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还记得吗......那年大师兄教你练剑，你总偷懒躲在桃树下睡觉......」

    陶向晚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颤。

    「二师姐每次下山，都会给你带蜜饯......」燕溪山的声音越来越低，「三长老总说你顽劣，却偷偷给你熬安神的汤药......」

    「住口！」陶向晚猛地转身，眼中金光暴涨，「你也配提他们？」

    燕溪山被这声厉喝震得浑身一颤，却仍不死心：「我会弥补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弥补？」陶向晚冷笑一声，袖中突然飞出三百道金光，化作剑宗众人的虚影，「三百条人命，你拿什么还？」

    那些虚影中有白发苍苍的老宗主，有总是笑呵呵的大师兄，还有爱脸红的小师妹......

    他们无声地注视着燕溪山，眼中满是失望。

    燕溪山跪爬着向前：「我......我只是认错了人......若早知道你就是......」

    「若早知我是神女转世？」陶向晚讥讽地打断他，「所以你爱的从来都只是神女这个身份？」

    燕溪山如遭雷击，踉跄着向前扑去。

    「不是的！我发誓会用余生弥补你！」

    「我会昭告四海八荒，迎娶你为妻，让全天下人都知道......」

    「够了。」

    陶向晚冷冷打断，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散殆尽，「现在的我，是岳山神女。」

    她转身欲走，衣袂翻飞间不带一丝留恋。

    「向晚！」燕溪山突然暴起，一拳砸在结界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陶向晚脚步一顿，回眸时眼中只剩下神明俯瞰蝼蚁般的冷漠。

    「燕溪山，你不配。」

    「我不配？」燕溪山狂笑，眼中血丝密布，「我可是千百年来最年轻飞升神域的神君！」

    「呵。」陶向晚轻蔑一笑，「没有我那缕神力，你早死在那座破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