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3/3)
,“白家最后的血脉,该活着。
”白傲月却夺过剑刺向棺中人身躯,水晶炸裂时虎符骤然黯淡:“白家军魂不需要活人殉葬!”
地动山摇间,赫连漠拽着她跃入暗河。
湍急的水流中,白傲月看见阿姐的衣袖缠住自己脚踝,那抹红色最终被漩涡吞噬。
浮出水面时,漕运衙门的官船正在下游收网,船头站着摇折扇的锦衣客。
“活着。
\”赫连漠将虎符塞进她中衣夹层,“去临州找卖桂花糕的哑婆。
”他吻去她眼睫上的水珠,反手挥刀斩断连接彼此的绳索。
白傲月抱着浮木漂向支流时,最后看见的是他玄色身影撞向官船火药的决绝。
桂花蜜顺着石臼边缘缓缓流淌,哑婆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扣住白傲月腕脉。
后厨蒸笼喷出的白雾里,老人浑浊的眼珠泛起奇异金芒:“当年送嫁队伍里有三十六个死士,如今还剩几个?”
铜盆里的水面映出白傲月煞白的脸。
她腕间守宫砂遇到桂花蒸汽,竟化作朱砂泪滴向掌心蜿蜒。
哑婆舀起半勺金箔面糊倒进模子,突然哼起北境哄婴孩的夜曲正是赫连漠发烧时常哼的调子。
“婆婆认得这个吗?”白傲月扯开衣领露出月牙疤。
哑婆手中的糕模突然坠地,裂成八瓣的糕体渗出紫红果酱,甜腻中混着血腥。
老人颤抖着从佛龛摸出半块虎符,缺口处与她怀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子夜打更声传来时,白傲月在厢房嗅到焦糊味。
她赤脚摸进厨房,见哑婆正在烧写满契丹文的羊皮纸。
灰烬中残存的“换魂”二字触到月光,突然在她掌心灼出青烟。
哑婆转身露出脖颈的蛇形烙铁印,正是漕帮处置叛徒的标记。
“吃。
”老人将桂花糕强塞进她齿间。
白傲月咬到硬物,吐出来是枚生锈的铃舌与面馆风铃的缺口完全契合。
糕体里的金箔在胃中灼烧,她突然看见十岁生辰那日,赫连漠作为战俘被押进白府地牢的画面。
暴雨来得蹊跷。
白傲月被雷声惊醒时,哑婆正在院中刨树。
腐烂的桂树下埋着青铜匣,匣内胭脂盒里封存着干枯的并蒂莲。
花瓣间夹着褪色的庚帖,男方生辰赫然是赫连漠被白家收养那日。
“二姑娘当年亲手埋的。
”哑婆指甲抠着匣面双头蛇纹,“说要等太平年月再开。
”白傲月摩挲着庚帖上晕染的泪痕,突然头痛欲裂。
恍惚间看见自己穿着素缟,在赫连漠流放
北境的囚车上系了朵白梅。
破晓时分,漕帮的哨箭钉入门楣。
白傲月掀开地窖隔板时,哑婆正将药酒浇在守宫砂上。
朱砂痣遇酒化作血雾,在她小臂显影出蜿蜒的山川脉络。
老人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箭,在血雾未散时将她推进密道。
追兵踹翻糕模的声响在地面炸开。
白傲月攥着染血的虎符在暗道狂奔,石壁突然渗出带着桂花香的毒烟。
她想起赫连漠教的闭气法,却在地道尽头撞见个戴青铜傩面的男人他握着赫连漠从不离身的银匕首。
“阿月。
”面具下传来生锈刀鞘般的笑声,“你果然还认得回家的路。
”男人摘下面具露出烧毁的半张脸,完好的那侧眉眼与赫连漠如出一辙。
白傲月后退时踩到机关,头顶石板翻开竟是白家荒废的祠堂。
牌位积尘中有块簇新的长生牌,朱笔写着“爱女白傲雪”。
供桌上的香炉突然倾斜,露出暗格里带牙印的合卺杯。
白傲月触碰杯沿的瞬间,祠堂梁柱轰然倒塌,戴面具的男人在烟尘中化作当年雪夜递来喜帕的少年。
“小心!”赫连漠的声音破空而来。
白傲月转头见箭矢穿透他左肩,血珠溅在长生牌上竟显出金色符咒。
面具男人大笑着撕开衣襟,心口箭疤与赫连漠后背图腾完全重合:“我的好弟弟,替身游戏该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