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于浓厚的情绪似乎让他有些承受不住了，对于一个恐同的人来说，要让他承认自己真的爱上了一个同性，似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顾述那张总是带刺的嘴也对准了周寒：“你爸跟别的男人搞在了一起把你妈气死了，你厌恶同性恋更害怕自己也变成同性恋，但是你就是爱上了阿免。”

    “你不敢承认自己的情感，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去伤害他，来证明你不爱他。”

    “周寒，你真没种。”

    周寒脸上的伤口青紫一片，他笑了一声，属于上位者的戾气和疯狂溢了出来：“你以为你是多好的人吗？”

    “他身上的伤，哪一处不是你打出来的。”

    “他现在怕是看到你都要发抖吧。”

    向来牙尖嘴利的顾述此刻却有些失语，他眉头皱了一瞬，而后又松开：“那又怎么样？”

    “反正现在有重来的机会，只要……”

    贺深山嗤笑了一声：“重来的机会？你以为重生的只有我们吗？”

    顾述垂下眼睛，“我会改的……我……”

    贺深山冷冷道：“暴力倾向，改得了？”

    顾述揪住了贺深山的衣领，眼睛有些发红：“你以为阿免就不怕你吗？他的腿是你打断的。”

    “贺深山，你就是个懦弱的小人，就因为害怕阿免逃跑，就把他的腿打断。”

    贺深山把他推开，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是我的错吗？”

    “如果他乖一点，不那么任性，我会这么对他吗？”

    “我什么好的东西没给他，他要吗？”贺深山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声音里带着恼意，“怎么到我这就跑了，在周寒那就不知道跑？”

    顾述哑声道：“你知道从那以后，每到雨天，他的腿几乎疼得走不动路吗？”

    贺深山呼吸急促了几瞬，什么话也答不上来。

    周寒看着顾述冷笑了一声：“你知道得倒挺清楚，我看监视他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这几个男人像是疯了一样在对峙些什么。

    我躲在教室的柜子里，听着他们吵闹的声音，攥紧了手指。

    8.

    我想我应该死掉。

    如果我还活着，我不知道这几个疯子会做出什么威胁我家人的事情。

    我必须很快地就死掉。

    晚上的时候，我来到了上一辈子跳楼的地方，只是还没有靠近楼顶就被李辰清给拦下了。

    “宋免，不要做傻事。”他似乎是匆忙赶过来的，说话的时候气都没有喘均匀。

    衣领微微张开，白色的校服面料透出一层薄汗，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神色有些卑微着说：“我爱你，宋免。”

    “我离不开你。”

    “小狗，乖一点。”

    “乖一点，好不好？”

    他似乎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已经有些胡言乱语。

    “你爱我？你有什么资格说爱我？上一辈子你怎么对我的你忘记了吗李辰清？需要我帮你想起来吗？”

    我眼眶通红，“你诬陷我，害得我跟所有人都反目成仇。”

    “你间接地害我没了家人和朋友。你做到了，你说让我身边再没有一个爱我的人，我确实如你所愿，失去了所有爱自己的人！”

    “你现在说你爱我？”

    我的声音小了下来，几乎感觉有些精疲力竭，“你有什么资格说爱我？”

    他低垂着脑袋，僵立在原地，右手仍旧死死扼住我的手腕，“你怎么报复我都可以。骂我打我都可以，只要你能消气。”

    一向游刃有余，高高在上的人此刻竟然显现出一点卑微的姿态来：“但是你不能用你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宋免，我无法再次承受你的死亡了。”

    他闭了闭眼，“求你了。宋免。”

    第二个赶过来的是贺深山，他一来就把我拽进了他的怀里，几乎是抖着声音道：“我错了，我错了，宋免。”

    “都怪我。”

    “我不该发狠把你的腿打断的。”

    “你不能死，宋免，你不能死。”

    颈边一片湿润，贺深山这种冷漠如冰的男人居然哭了。

    因为这两个人的干扰，这天晚上我只能先放弃自杀。

    9.

    一段时间后，这两个男人总算没有再时时刻刻监视我，我仍旧决定去死，不过打算换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