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陈若妍怔怔地坐在车上，有些耳鸣。

    她有些不敢相信。

    但这通电话，一没有找她要钱，二就给了个警局地址，这世上也没人会开这种不值钱的玩笑。

    再者，这一刻，她忽地又想起刚才从机场出来时，助理的那一声：“前面发生了大型车祸，好像有人死了。”

    一下子所有细节都串联在一起。

    不由得她不信。

    陈若妍瞬间面无血色，哑着声音说道：“去西林区警局。”

    司机一个掉头，车辆又往回开去。

    到了警局，陈若妍脚步沉稳，完全看不出异常。

    只有那双一点一点越来越红的眼睛，隐隐在凝聚着风暴。

    警察对过她的身份后，便将她带进了停尸间。

    “医生赶到现场的时候，闻奕辰先生就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她掀起裹尸体的密封袋，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朝陈若妍扑面而来。5

    陈若妍看清后，瞳孔猛地一缩。

    几乎是下意识便扑到一边，干呕了起来。

    闻奕辰被撞得血肉模糊，连生前一点的样子都看不清了。

    陈若妍生理性地流出眼泪，双手撑在地上，不知道在抓着什么，连指节都泛白了。

    警察见多了这一幕，迅速将裹尸袋又拉好。

    “节哀。”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上一句。

    陈若妍却好似被这句话给打醒了。

    眼尾都红了，却还强撑着站起来，心好似割裂般，一点点再次被她撕开。

    节哀？

    她怎么能够节哀？

    闻奕辰一个好端端的人，她的男朋友，未来的丈夫，就这样死了。

    她又怎么节哀？

    陈若妍甚至还能想得起前几天夜里闻奕辰的样子。

    他和她缠绵，因为她的每一个动作而情动的样子。

    在南山寺，拿着许愿牌认真跪拜的样子。

    还有每个夜里，被她牵着手入睡，平静阖眼的样子。

    一幕幕都定格在她的记忆深处，挥之不去。

    而不是现在这样，面目破碎地躺在冰冷的裹尸袋里，再也没法朝她笑，和她讲话。

    陈若妍仓惶地扭过头来，不由自主地看了眼闻奕辰的方向，又像是被烫了一下，迅速地挪开了。

    心脏猛地刺痛，感觉这一瞬间，整间屋子里都冷得可怕。

    冷气从骨子里从外渗出，一点点蔓延开来。

    陈若妍背过身去，声音哽咽道几近破碎：“他是怎么死的？”

    警察犹豫了一下，坦白道：“过马路的时候，被醉酒的货车司机给撞了，司机报的警。”

    陈若妍紧咬着牙，感觉脑子都嗡嗡作响。

    “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

    明明闻奕辰这些天既没有要出国的计划，也没有要接的人……

    陈若妍忽地脑中一道惊雷劈下。

    要接的人……

    陈若妍整颗心瞬间被攥紧，她眼底满是猩红，甚至还有一丝祈求。

    “他不会，是来见我的吧？”

    她万分艰难地从齿间挤出这行字，字字啼血。

    警察也有些不忍，别过头，像是某种默认。

    “我们调查过闻奕辰的行踪，他应该是急着来见你，所以才没注意到朝他撞来的大货车。”

    第10章

    陈若妍在听见真相时，整个人都恍惚了。

    像是被惊雷从里到外劈了个透彻，随后心脏紧紧地攥在了一起，连呼吸都带着剧烈的疼痛。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