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地在一片小山坡上，十分偏僻。

    一时间，气氛安静得出奇。

    1954年的傅聿霆好似做了一会心理建设，才终于开口。

    “你是人……还是鬼魂？为什么会和我长得一样？”

    显然，说出鬼魂两个字，有点超出他十几年来的受到的唯物主义教育。

    作为一名坚定的军人，他向来不信鬼神。

    好似又回忆起什么，他紧紧蹙起眉。

    “你刚刚看韶华的眼神不对，你是想伤害她吗？”

    闻言，傅聿霆摇头，反驳。

    “我怎么会伤害她？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我只想好好补偿她。”

    “那你是谁？”1954年的傅聿霆依旧蹙着眉。

    傅聿霆苦涩一笑，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我……曾经，韶华认为我是21世纪的你，但后来她又说我不是你，所以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向你解释我，但我也叫傅聿霆，我来自21世纪，也就是71年后的2025年。”

    “2025年？”

    这对1954年的傅聿霆来说，是一个很遥远的年份。

    而傅聿霆点点头：“是的。”

    “那你的意思是，韶华活到了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她好吗？”1954年的傅聿霆问。

    闻言，傅聿霆不禁想到在纪念祠看到的叶韶华的生平介绍。

    他有些艰涩地开口：“韶华没有活到那个时候，她在后年就死了。”

    “怎么可能！”1954年的傅聿霆满脸不可置信。

    “我没骗你。”傅聿霆闭了闭眼眼睛，语气愈发艰涩。

    他解释：“我见到的韶华就是从1954年穿越过去的韶华，或许你不懂穿越是什么意思，但就像现在的我一样，只是她在21世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我只是一抹灵魂。”

    1954年的傅聿霆目光凌厉地看着他。

    “你说韶华已经穿越过去了，那为什么她又会回来？既然她回来了，那你说的2025年的那具身体，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傅聿霆一怔，愈发难以启齿。

    他不知道，答案对1954年的傅聿霆来说是不是一种残忍。

    可他没办法在这样如老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下撒谎。

    他只能回答。

    “在2025年，韶华为了救火，牺牲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看到1954年的傅聿霆踉跄了一下。

    那个傅聿霆喃喃：“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傅聿霆追问。

    1954年的傅聿霆双眼赤红，好似恨不得把眼前长得一样的傅聿霆撕碎。

    “这些天每一个晚上，韶华在睡着后都会做噩梦，她会喊着疼从梦里醒来，醒来就是满身大汗，身上还烫得吓人。”

    “所以不是她在做梦，而是她在另一个世界，真实地经历过被火烧，对吗？”

    第22章

    傅聿霆没有回答，而是心痛如绞地喃喃。

    “原来就算只有几秒钟，她也那么疼，她真的那么疼……”

    这时，1954年的傅聿霆再次开口。

    “所以她在你的那个世界死了，才会重新回到我身边，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竟然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的神情看起来那么痛苦，好似十分不能接受。

    可他又看向傅聿霆，忍耐着什么情绪一般，尽量平静地问。

    “你刚刚说补偿，在你的那个世界，你伤害她了？”

    “是。”傅聿霆承认。

    “我伤害了她，我骗了她，还对她做了许多不可饶恕的事，我能来到这儿，或许是一个机会，是让我弥补的机会。”

    他上前一步，语气焦急：“既然你能看见我，那你能不能告诉韶华，我来了，只要她愿意，我可以做任何事，我错了，真的错了。”

    听到这话，1954年的傅聿霆不再温和，而是无情冷笑。

    “你伤害了韶华，我凭什么帮你？”

    “而且你现在都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能为她做什么事？”

    傅聿霆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