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说：“阿莫，阿让阿噶。”

    洛桑静静看着她，唇角缓缓扬起。

    他也说：“路瑶，阿让阿噶。”

    夕阳的余晖中，他转身进入了闸口，消失在路瑶视线中。

    很久很久以后，路瑶才知道。

    阿让阿噶，原来不是再见。

    第28章

    洛桑回夏国三天后，路瑶请的长假也快结束了。

    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时，路母笑着走了进来，看着她手里正打算放进行李箱的短木刀。

    路母“呦”了一声：“这谁送的呀，艳福不浅啊。”

    路瑶头也没抬：“就……一个朋友送的。”

    “朋友西藏人吧？还是靠近青海那边的吧？”

    路瑶一顿：“你怎么知道？”

    路母吃瓜般的表情道：“那边习俗，离别时，把木刻的短刀送给心爱的女人，代表着一定会娶她回家……”

    路瑶脸“轰”的一声，红透了，慌忙将手里的短刀收进包里。

    “你别乱想，就是手里没趁手的礼物了，乱送的，好了，你不许说了！”

    路母看着她的模样，也笑着不戳破她的心思。

    只是转头看向窗外时，又皱了眉。

    “闺女啊，钟郁那小子已经在楼下站了三天了，要不去见见他算了。”

    路瑶收拾行李的手一顿，刚才悸动的心迅速平了下去。

    “明天我回夏国后，他自己会走的。”

    她笑着看向路母：“怎么？你还心疼起这渣男了？”

    路母“呸呸”两声：“我心疼他我有病？我这不是看今天又下暴雨，他这不吃不喝的，脸白地跟死了三天似的，病倒了指不定找我们赔钱。”

    路瑶笑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暴雨中，一个萧条的人影站在楼下。

    他时时刻刻都在看着这扇窗户，只要路瑶一低头，就能与之对视。

    怪瘆人的。

    路瑶叹了口气，拿了把伞走下楼去：“别来纠缠我了，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钟郁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是因为不爱了，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他的眼神坚决，仿佛不问出一个答案，就不会罢休。

    路瑶想了想：“都有。”

    她看着钟郁，罕见地发现，自己心中竟再没了丝毫波澜。

    “你做的那些事，让我再也没有办法爱上你，而洛桑的出现，让我发现其实世界上也会有好男人的嘛，没有欺骗，全是赤诚。”

    她笑了一声：“钟郁，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好，只是三年前我刚从夏国回来生病了，而你又强硬地乘虚而入，回过神来想想，那个时候不管是谁来我都会爱上他，我爱的不是你，是生病时的陪伴与安慰，而那时候的你，正好在。”

    钟郁脸色白得近乎透明：“那么现在，我依旧可以像从前那样爱你，我们可以回到过去。”

    “不可能了。”路瑶摇了摇头。

    “为什么？”

    暴雨中，路瑶静静望着钟郁。

    “因为我不愿意。”

    钟郁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心脏像是被贯穿了般，难言的疼痛。

    他眼眶通红着，有数不清的水痕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流淌，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但都是苦涩的。

    他依旧不肯相信路瑶的“不爱”，近乎执着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你早就爱上他了对不对？”

    路瑶道：“你要是这么理解，我无所谓，但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青海。”

    钟郁一愣，凌乱的雨线中，他看着路瑶一字一句道。

    “或许我应当感谢你，在你把我照片寄给江央父母的那个夜晚，我遇见了他。”

    钟郁闭上眼睛，滚烫的泪水混合着雨水落在地上，混合成这世间最绝望的苦涩滋味。

    他哑声道：“好，我明白了，如果是我造成的今天的结果，我会自己解决。”

    他的声音低沉却含着危险，路瑶皱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还未等她发问，却见钟郁再度睁开眼睛，眼中是一片猩红的恨意。

    他一句话也没再说，转身大步消失在了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