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方，在更高更高的那一边。

    0232221.意外

    看着神情温柔知性，又压迫感十足站在面前的孟董事长，卫川生傻眼了。

    什么情况，陆霄他老妈怎么还在这里。

    林清让呢，林清让快过来救一救啊。

    -

    十五分钟前，林清让从另一侧进入会场。

    大厅里众人衣冠楚楚，音乐声轻柔，用刚刚好的音量盖过众人的低语谈话。

    他一直是优等生，对宴席上的周旋应酬同样。这样的场合，就能自然而然挂上笑容，如鱼得水般，与人寒暄碰杯。

    目光很容易，就能越过人群找到宴会真正的主人。

    他的父亲也正满面带着相似的笑意，与那位孟董事长说着话。

    林清让礼貌地与面前人点了点头，要去履行任务。

    没走出几步，身后有道声音响起：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你也在这里。”

    林清让转身，看见张年轻又顽劣的脸，林清行没端酒杯，双手插在口袋里，身姿斜斜，桀骜的眉眼，带着满脸讥嘲。

    “也是，靠着给人当狗，终于有了靠山，这种能在老爹面前出风头的机会，你当然不会错过。说什么不听安排，还真会糊弄人。”

    林清让看着看。

    几年前，他没有接受家里的安排出国，让那位血缘上的父亲勃然大怒，威胁剥夺继承权，差不多彻底闹翻。

    是以，和这位同父异母的正牌弟弟也有些日子没见。

    今天再看见，才发现他们两个，还真是一直都很像。

    林清让撤回视线，继续朝目的地走去。

    林清行在他背后嗤笑一声，虽然穿着黑礼服，姿态却吊儿郎当，抬抬下巴说：“又去献殷勤了？”

    “不愧是，私-生-子。”

    放在往常，这点挑衅不算什么。

    这样两句不痛不痒的话，连让人泛起波澜的触动都没有。

    林清让看了眼远处和人交谈的他父亲。

    他其实一直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能假装得如此若无其事。

    这些日子，他父亲大概是发现，合法生的儿子，比非法的那个还要不服管教，又开始能在餐桌上心平气和地同他谈论政事和生意。

    好像发生过的龃龉不曾存在一样。

    他叹口气，放下手里的酒杯，转身，走到林清行面前，也冲他笑了一下，看着他不明所以的脸，慢条斯理地松了松袖口。

    -

    十五分钟后，会场另一侧。

    孟丹音抬了抬手，附近的招待立即上前，弯腰用托盘接过她手里的酒杯。

    她说：“既然是朋友送的大礼，那就打开来看看吧。”

    卫川生心跳到嗓子眼。

    这可打开不得。

    礼盒在陆霄的秘书手里，眼看着他正要打开，卫川生忙一把抢过，迅速塞进自己的衣领，突兀地鼓起一块。

    呵呵干笑道：“……我突然想起来，好像送错了，不是这个盒子。肯定是佣人搞混了，等我找到再送过来。”

    要是这玩意能吃，他可能真塞进嘴里吃了。

    孟丹音笑笑，声线依旧不紧不慢：“礼物在其次，朋友的这份心意最重要。”

    “陆霄能有你们这样的好朋友，我们做父母的，还没说上一句感谢，以后也要劳烦你们，多多照看他了。”

    卫川生当了这么多年“狐朋狗友”，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夸赞，当下冷汗都冒了出来，干巴巴道：“哪里哪里，都是应该做的。”

    话题就要朝着没意义的寒暄进行下去，陆霄终于开口：“无聊。”

    这是今天晚上，夏棠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

    依旧是，像全世界都欠了他钱的糟透了的语气。

    她不自觉眨下眼，车旁又有一辆车停下，不知道是司机还是车主尖锐地按了两下汽笛，声音很响。

    她忙捂住手机，但没阻止得了声音传过去。

    本来就紧张的卫川生惊得后背一颤。

    好在陆霄的母亲表情如常，似乎没有注意到。

    而陆霄留下这句话后，就放下酒杯，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