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去拿盆冷水来。”

    水来的很快。

    我接过，毫不犹豫地泼向方行之。

    冷水混着他背上的血迹，很快结出冰渣。

    方行之冻得牙根都在颤抖。

    “滚吧。”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要我回那吃人的地方绝无可能。”

    方行之抬头，水珠顺着他的睫毛滴落，竟像是哭了。

    “沉春，你难道就不想再有一个我们的孩子吗？昭昭的孩子现在一天天长大，到时候，我们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有伴了。”

    “住口！”

    我厉声喝道。

    “方行之，你简直就是个泼皮无赖！若你还有半分良心，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说罢，我转身关上门后，走进佛堂，给我那可怜的孩子念往生经。

    我还是没能狠心给这个孩子报仇。

    他会原谅我这个没用的母亲吧。

    佛堂内，檀香袅袅。

    我跪在蒲团上，一遍遍念诵往生经。

    手指拨动佛珠，每一下都像剜在心头的刀。

    “小姐，方大人还在府外跪着。”

    碧桃轻手轻脚进来，递上一杯热茶。

    “已经三个时辰了。”

    我闭了闭眼，将佛珠重重按在供桌上。

    “让他跪。”

    “可是......”

    碧桃欲言又止。

    “老爷说，若他再不走，就命人打断他的腿。”

    我冷笑一声。

    “父亲做得对。”

    起身时牵动后背伤口，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碧桃连忙扶住我，眼中含泪。

    “小姐伤还没好，太医说不能久跪......”

    “无妨。”

    我摆摆手，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

    “比起孩子受的苦，这点痛算什么？”

    话音刚落，府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小姐！不好了！”

    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

    “方大人晕过去了！”

    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叫大夫吊着他的命，别让他死就成。”

    “叫了，可是......”

    小丫鬟支支吾吾。

    “方老爷带着家丁来了，要给他儿子讨个说法，正和咱们府上的人对峙呢。”

    我猛地攥紧衣袖。

    方老爷这个老狐狸，终于坐不住了。

    “扶我去看看。”

    府门外，方老爷身后十几个家丁抬着昏迷的方行之。

    见我出来，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宋小姐好大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