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晔推开浴室的门，女儿在床上睡得正香，他担心把人吵醒，动作放得极其轻缓。

    过道里开着廊灯，周容晔抱着人往客房的方向走。

    “万一妹妹醒了找我们怎么办……”温静语还是放不下心。

    周容晔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哄道：“很快就好。”

    然而他说的“很快”，与字面意思完全相悖，翻云覆雨过后，温静语倒在他怀里忿忿道：“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周容晔的手还在她腰侧徘徊。

    他笑：“还满意吗？”

    温静语才不遂他的愿，抿着嘴不肯承认，结果下一秒，他掌心的温热就覆了上来。

    她还放松着，泥泞之中很快就有了深.入浅出。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该让妹妹学点什么……”

    温静语还在转移话题，只是声音也不断从唇间漫溢。

    “学什么？”

    周容晔加了食.指，又继续。

    “钢琴吗……”

    “不如让她跟着哥哥学小提琴，怎么样？”

    温静语没回应他，或者说是顾不上回应，她双眼迷离，颤动很快袭来，冲上颅顶。

    最后她趴在周容晔的肩上轻轻喘着气，赞同了刚才的提议。

    “那就试试吧。”

    和两人想象中的不一样，温静语的音乐因子似乎根本没有遗传到周语卿的身上。

    周家瑞是在四岁的时候接触的小提琴，现在已经有模有样，还展现出了不小的天赋，温静语偶尔带他参加一些小规模的比赛，拿回了不少荣誉。

    反观周语卿，第一堂课就把琴弓搞坏了。

    温静语觉得可能是自己当老师的缘故，在孩子面前不够有威严，于是又在外面找了个启蒙老师，但收效甚微。

    这么磕磕碰碰学了半年多，她宣布放弃。

    都说兴趣才是学习最好的老师，温静语也向来尊重孩子的意见，有天她在浴室里给周语卿洗澡，顺道问了一句。

    “卿卿，你长大以后想干什么呀？”

    周语卿坐在浴盆里，手里捏着她那个戏水的黄色橡皮鸭子，嘟着嘴想了很久。

    温静语也不急，洗尽她身上的泡沫之后，接过了Susie手里的浴巾。

    周语卿被裹着放在了护理台上，Susie接着给她擦身子，温静语转身去拿她的小睡衣。

    “妈咪。”周语卿喊了一声。

    “怎么啦，想好了？”

    周语卿点点头。

    温静语期待地望向她，等着答案。

    “我想当香港小姐。”

    温静语：“……”

    后来温静语问Susie，她是怎么知道“香港小姐”这回事的，Susie想了想，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您和先生不在家的时候，卿卿会跟着哥哥看会儿电视，如果不给她看，她就跟哥哥闹。”

    温静语摇头叹气：“真是古灵精怪。”

    让她头疼的还不止这一件事。

    周语卿上幼儿园之后话变得更密，她的粤语和英语十分流畅，因为温静语和周容晔在家经常用普通话交流，所以她的普通话说得也还算不错。

    问题是在上小学之后出现的，两个孩子上的都是私校，全英文教学，中文课不多，用的又都是繁体，周语卿写的中文字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周容晔，你女儿这个字我真是服了。”温静语翻着她的中文课作业，越看越气，“还有这个遣词造句，基本乱来。”

    两人在书房里，周容晔合上文件，凑过去看了几眼，被那歪七扭八的字逗笑。

    “还挺有个性。”

    温静语斜了他一眼：“你就惯着吧，都说字如其人，这印象分直接大打折扣。”

    周容晔挑眉：“谁敢说我女儿不漂亮？”

    温静语嗤道：“看吧，你也觉得这字磕碜。”

    周容晔：“……”

    于是到了晚上，趁着温静语去洗澡的空档，父女俩来了场走心交谈。

    “卿卿，爸爸觉得你可以去学一学书法。”周容晔认真建议。

    周语卿搂着他的脖子问：“什么是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