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民政局门口。

    顾记淮提前一个小时到了。

    约定好的10点已经过去，甚至过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整整三个小时后，他都没有等来阮姜南。

    打了好几个电话全是无人接听。

    顾记淮油然而生一种被戏耍的薄怒，他咬牙：“阮姜南，你竟然敢骗我。”

    看着显示无法接通而自动挂断的手机通话，顾记淮冷笑。

    “你以为躲就能躲得过去吗？”

    收起手机，他打开车门，坐到主驾驶。

    下一秒，劳斯劳斯如离弦之箭。

    养和医院。

    电梯的数字在不断上升。

    21层，阮姜南病房所在的楼层到了，电梯门应声打开。

    跨出电梯，顾记淮只见正对着的急救室大门也打开了。

    紧接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着一个病床走了出来。

    不知为何，顾记淮在这一刻心悸得厉害。

    而病床停下的瞬间，他看到阮姜南了无声息地躺在上面。

    她的脸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像沉睡的洋娃娃。

    顾记淮蹙着眉，心中闪过一丝慌乱。

    有种不好的预感在电光火石间形成。

    刚想上前，只见为首的医生给紧闭双眼的阮姜南盖上了白布。

    跟着出来的医护人员一脸肃穆地向白布之下的阮姜南鞠躬。

    “向无私奉献的大体老师致敬。”

    第10章

    一句话把顾记淮钉在原地。

    他耳朵里嗡嗡作响，简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眼看着医护人员要把阮姜南推走，他拔腿跑向尽头的急救室。

    “等一下！”顾记淮出声。

    急救室门口的医护人员都看向他的方向。

    “请问您是……”为首的医生蹙眉，有些不解。

    “我是……”顾记淮罕见地卡壳，他抿了一下淡色的唇：“我是阮姜南的朋友。”

    丈夫两个字在舌尖绕了一圈，还是没有说出口。

    “请问她怎么了？”

    医生神情严肃：“今天凌晨，阮姜南小姐因血卟啉症引发了多项严重的并发症，经过11个小时的抢救，阮小姐还是没能挺过来。”

    医生抬眼看了下走廊的钟表：“她在12点41分离世。”

    “什么？”顾记淮喃喃，他看向白布之下的阮姜南，怎么都不能相信。

    “那大体老师什么意思？”

    “阮小姐在生前已经决定把遗体捐献给医学院做病理研究，她的眼角膜给让两个年轻人重获光明，她的心脏会在一个先心患者的胸腔里继续跳动，阮小姐大义。”

    一个小护士红着眼回答。

    听完这番话，顾记淮只感觉心口阵阵发痛。

    “血卟啉症……会导致病患找不到方位吗？”

    他艰涩地问。

    “会。”医生果断地回答。

    顾记淮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有个微小的角落开始塌陷。3

    “哥哥，可以来接我吗？”

    “哥哥，对不起，我迷路了。”

    阮姜南小心翼翼的声音响在耳边。

    当时他不信，认为阮姜南只是在想法设法引起自己的注意。

    “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医生问。

    “你们要带她去哪儿？”鬼使神差的，顾记淮拉住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