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始帝皇位来的不正,治下纷乱四起,世宗又是一位仁德之君,不少世宗的旧臣感怀世宗,在谢澹这个世宗嫡太子杀回来夺位时,明里暗里都是愿意追随支持他的。
谢澹登基后,这些从龙之功的臣子自然都受到封赏,求名求利还是求权势富贵,各得其所,而郭遇就被封了异姓王,封号还是一个“忠”字,一时间备受瞩目。
虽然也有人说忠王除了封号和爵位,细究起来其实没多少实权,尤其人在京城渐渐就失了对军权的掌控,但就冲这个王爵,也足够忠王府荣华富贵受用几代的了。
陈连江又看了一眼,皇帝筷子挑起几根面条送入口中,吃一片羊肉,再拿勺子喝口汤,那样子,似乎十分享受那碗羊汤面的美味。
陈连江偷偷啧了一声,心说打从姑娘来了以后,陛下也开始变得会吃了,这羊汤面看起来确实好吃,回头让人给咱家也来一碗。
陈连江示意侍膳的小内侍好好伺候着,自己悄悄出了紫宸殿的门,走下高高的台阶,冲着殿前等候的郭遇拱手笑道:“哎呦,给忠王爷请安。
王爷,陛下这忙了一个早朝,刚用上早膳呢,叫您先候着。
”
“不急,不急。
”
然而谢澹这顿早膳足足吃了小半个时辰,郭遇在殿外等的也焦躁了,可又不能再私自走掉,好容易等到一个小内侍出来,传他进去。
下了朝跟来,其实郭遇真没什么大事,他就是来试探一下皇帝对选秀的意思。
进了正殿,见了礼,找了个不太紧要的事情禀奏一下,然后他便提起话头,笑道:“臣还不曾贺陛下选秀之喜呢,恭贺陛下。
”
谢澹微一颔首表示知道了,淡淡道:“例行的事。
这阵子光是贺选秀的折子就一堆了,真不知道一个个催的什么、喜的什么,怎么一个个的比朕还急。
”
郭遇本来要说的话顿时被堵了回去,想了想笑道:“朝臣们无非是想让陛下充盈后宫,立后纳妃,早日生下皇嗣。
这毕竟是关乎国本的大事情。
”
谢澹哼了一声,扔下折子皱眉道:“朕是一国之君,整日政事忙成这样,怎么在他们眼里,朕这个皇帝就没别的用了,最大的用处就是生孩子?一帮老匹夫,他们当初,怎么不找一头种猪来坐这个皇位!”
他骂人的口气也冷冷淡淡,慢条斯理,并不见一丝急怒,目光中却带着某种森冷。
郭遇心里不禁有些懊恼,皇帝这不是拐着弯儿把他也骂了吗。
郭遇寻思着,这是又发生了什么,能让皇帝说出这种话来。
一面也暗暗懊恼,自己出门不看黄历,怎么就跑来触了皇帝的霉头。
谢澹骂完了抬头问道:“郭卿家也这么认为?对了,郭卿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吧?”
“是,臣大半辈子,膝下只此一女,十三岁了。
”
“十三岁,还是个孩童呢。
”谢澹语气沉吟,忽然问道,“要不要朕给你赐几个美人,郭卿也回家专心生孩子?”
“陛下说笑了,说笑了。
”郭遇顿时就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了,不禁心里叫苦,赶紧找了借口告退。
郭遇回去就把郭珩叫去,跟他说决定不让郭子衿参加这次选秀。
郭珩笑道:“义父,我看妹妹也不是不想进宫,问她原因,她也只说舍不得离开父王,小女儿家都是羞于提起终身大事,一听就是害羞的托词罢了。
今上年貌相当,九五之尊,后宫也清静。
纵然后宫里有个什么不清净,妹妹身后也有我们忠王府撑着呢。
”
郭遇摆手道:“先不说这些,先不管她,如今你妹妹年纪还小,她能懂什么。
”
皇帝都说是个孩童了,他难不成还硬把个孩童送进宫里去。
再说他今天亲耳听着呢,皇帝对选秀的态度十分耐人寻味。
郭遇说道:“这次选秀,朝野上下谁不知道,太皇太后肯定是要推楚家女上位,可皇帝也不是个傻的,这事只怕有热闹看了。
我们还是不要蹚这个浑水,静观其变,你妹妹也才十三岁,过几年再说吧。
”
郭遇隔日就以嘉仪县主染病为由,上了容情的折子,皇帝也很快允了,免了郭子衿参选。
忠王府这一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