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2)
?”
烟翠道:“老爷一早就进宫去了,说是让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过来瞧一遍,不然不放心。
”说着看了眼窗外,“奴婢估摸着这会儿就回来了,等您用过早膳正好赶上。
”
时安:……行叭。
几条街外,宁康王府,外书房,烛火摇晃一夜未熄。
当值的下人轻手轻脚的进来,换掉早已凉了的茶水,垂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响动,亦不敢抬头去看桌案后的人。
两刻钟后,宁康王府的马车朝皇宫驶去,行至武德门外时,恰巧与另一架马车错身而过,车帘轻晃,扬起了一角,露出半张精致昳丽的侧颜。
马车自宫门而进,直至殿前方才停下:“大人,到了。
”
车厢内的人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修长莹白的手撩开帘布,从内迈出。
垂首的宫娥只看见金线滚过的衣摆从眼下掠过,无端感受到了一股寒气,明明才是初秋,却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勤政殿内,内侍一早熏香研磨摆好了朱笔,不敢出一丝差错,宫内当差,得罪了皇上不要紧,但得罪了摄政王殿下,却是万万不能的,谁不知勤政殿的龙椅上坐着的不是当今圣上,而是摄政王。
桌案一侧,有个玄色木台,厚重方正,垫了一层明黄色的锦布,其上却空无一物。
这儿原本是殿下用来放手串的,只是之前有个内侍摆折子时手抖了下,差点儿磕到木台上的手串,被摄政王一脚踹出了殿外,当即呕出两口血,晕死了过去。
之后殿下每日批折时,手串便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再也未取下来过,不过那木台也无人敢提出撤下,便一直摆在那儿。
若是时安在此处,一定能认出这手串,毕竟是她亲手给对方带上的。
牧迟青垂着眼往腕间缠着菩提子,他语调随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今日有什么事?”
下首的内侍喉间一紧,压力陡增,今日才刚开始,一切如常,但殿下这么问,一定是有事的,他冷汗涟涟,绞尽脑汁想了片刻,终于想起一事,赶忙说了:“回殿下,沈相今儿一早便进宫见了皇上。
”
牧迟青不甚在意的点了下头,慢条斯理的放下袖口,方才抬眼,道:“今日似乎没有朝会。
”
大盛的朝会,按照五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的规律进行,其余日子若是没有大事,朝臣是不会入宫的,更何况是大清早。
内侍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殿下继续问,说明他没有说错事,只是沈相是清早进的宫,现在已经出宫去了,殿下是如何得知这事的?他没敢深想,只捡自己知道的说:“奴才听说,沈相是为了自家姑娘的病才匆匆面见的皇上,离开时带去了半个太医院。
”
牧迟青半眯了下眼眸,手指在奏本上不轻不重的敲着。
内侍不敢抬头,他在宫内当值时间不短,却怎么也琢磨不透这位殿下的心思,空旷的宫殿内,那一声声敲响像是直接敲在他心上。
内侍吞了吞口水,冷汗不觉间爬满了整张脊背,就在他双膝发软,快要坚持不住时,听得上面轻轻笑了一声,轻飘飘的道:“姑娘?孤记得沈长河好像只有一个儿子。
”
内侍换了口气,定了定心神,答道:“回殿下,沈相还有个女儿,听说自幼便生了怪病,一直昏睡不醒,这才养在道观里,不与人知道,不过前几日突然就醒了,不光是醒了,还与寻常人无异。
”
他说完偷偷抬了下眼皮,又飞快垂了下来,心里忍不住揣摩起殿下的意思,皇上这一年几乎不问朝政,朝中大小事宜皆由殿下定夺,而沈相今早直奔皇上寝殿,连一声招呼都未同殿下打,显然未把殿下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