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犀照?”小道士喃喃自语道。
走在前头的阿纯没有回头,道:“小牛鼻子挺聪明的嘛,竟能看出这是犀照。
”
陆之询心中一惊,想不到自己歪打正着。
阿纯又道:“这是镇守北冥海的犀牛神兽的角做的,北冥海你知道吧?那里虽说是海,里面流的却是弱水,弱水上浮不起一片羽毛,所以能取到这犀照的人少之又少。
这犀照是世间奇物,燃的火幽而不烫,它的光能把万物的本源照出来,让人知道它们的喜怒。
你看,这犀照之光下的世间很神奇吧?”
“神奇是神奇,倒是真让人不习惯,感觉被众人一直盯着一样。
”陆之询说道。
“所以说莫做亏心事。
人在做,万物在看。
”少女摇头晃脑,好似在讲法。
而在另一边,在十二瞬的乌有屏内,那阿鼻地狱中,白先生断去的头颅飞起,就在它要掉落进山下的火焰里的前一刻,又被蜃君长长的触手给接住了。
白衣女子发出柔柔的笑声,将那个俊美的头颅交给罗刹,罗刹再将头颅与白先生的身子接好。
在这阿鼻地狱中,没有死亡,只有比死亡还要恐怖的无尽痛苦。
白先生脸色苍白地喘着粗气,方才断去头颅的痛楚还在,脖颈上却连一丝伤痕都没有。
他盯着得意忘形的蜃君,眉头舒展,嘴角轻轻扯了扯,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微笑:“你可知你成精万年,我为何偏偏要挑今日取你的醍醐宝珠吗?”
“因为你没脑子,不会挑日子。
”
白先生摇摇头,柔声道:“因为,今日是你的死期。
你一死,醍醐宝珠就是无主之物,我自然是要取的。
”
他的声音温润,却透着森森寒意,以及让人无法抗拒的坚定。
蜃君听闻,眼眸不自觉地一闪,随即她又镇定下来,伸出柔软细长的触手,轻轻扶着白先生的下巴,笑道:“你还在做困兽斗?”
白先生头一撇,躲开那恶心的触手:“我十二瞬做事从来不悖逆天道,我的药材,来之有源,倘若你尚能活命,我绝对不会取你宝珠。
你如今只是分出一魄元神来拘我,真身却留在深海中,你以为,真身躲藏在深海之下就没有人能动得了你吗?”说着他顿了顿,又露住了一个笑容,但这一次,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冷得宛若万年寒冰:“蜃君,你可知我为什么这么肯定你会死?因为我便是天道,这三界中任何一物,无论他是神还是仙,都不能背离我的‘道’!”
白衣女子眼中闪烁,似乎有什么在动摇着。
她生于海中万年,历经沧海桑田,世间变迁,但她却不知这个白先生的来历,世间没有一人知道他的来历本源,甚至连他到底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六道众生里,没有他的记载,除了知道他一直守着那家名为“十二瞬”的药铺子外,他的一切都是空白!而正是这样的空白让蜃君不安,因为不了解他,便无法用欲望引诱他,只得把他困在自己的幻境里。
“白先生,你又在说笑了。
”白衣女子用触角掩住一半巨口,状似羞涩地笑起来,“既然先生如此自信,认为都在先生的掌控中,那么一定能在小女子这幻境中安然活下去了!”说着她挥了挥触角,那些游荡在附近的罗刹都聚集过来,手持钢叉,张牙舞爪地围在青衣少年的周围。
“就让先生你……堕入这无尽的地狱中,享受着永世的苦难吧。
”蜃君阴森森地说道。
而同时,那些体形佝偻的罗刹将少年围在其中,已经高举手中的钢叉,在蜃君的笑意中,那些带着倒钩的钢叉纷纷刺去……
“噗”的一声,有刺入肉中的声音,接着鲜血从那些丑陋怪物的包围圈中溅了出来。
蜃君见此情景,不禁笑容洋溢,她抬起一只是触角、一只是人手的手臂,情不自禁地在虚空中跳起舞来。
她触角长长,白衣巨口,在这触目惊心的地狱中,她的舞怪异非常。
她边舞边唱道:“人间百余年,富贵攘绵长,生时人上人,死后上天堂!玉帛当衣裳,金银做米饭,日日自逍遥,儿孙闹满堂!美妻娇妾聚成群,丰神俊朗仕途旺!”她越舞越开心,声音也愈加高亢:“醍醐一灌顶,黄粱梦方醒。
破裘不遮体,野菜不饱饭,生来比狗贱,死后入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