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林婉儿有些失望，但还是乖巧地应道，“那我先回去了，师兄若是有空，可以来找我。”

    陆明渊点头，目送着林婉儿离开。

    待林婉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陆明渊收回目光，继续沿着小径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想一个人走走。

    *

    李万姬瞥见陆明渊离去的背影，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她抬手斟满酒，端起酒杯，仰头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她喜欢喝酒，喜欢酒后的那种晕眩感，只有在那种时候，她才能暂时忘记一切烦恼，忘记自己在修真界这五十年来的孤寂。

    百兽山的酒与外面的酒相比，有一种独特的味道，那是妖兽的狂野与自然的气息。

    酒很烈，但难入她的心。

    李万姬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仿佛要将这五十年来的所有苦闷都倾泻进这酒中。

    “李山主，这酒很好喝？”白暮云见她喝得畅快，不由得问道。

    “很好喝。”李万姬放下酒杯，抬手擦去嘴角的酒渍，“白少主，你是否也尝尝？”

    白暮云没有拒绝，伸手接过李万姬递来的酒杯，仰头饮下。

    酒入喉，白暮云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喉头滑入腹中，随即扩散至四肢百骸。

    “好酒！”白暮云赞道。

    “当然，这酒是取凶兽的心头血酿造而成，比起外面市面上的酒，更加醇厚，也更有后劲。”李万姬说道。

    “李山主真是好品味。”

    “白少主，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喝这酒吗？”李万姬突然问道。

    白暮云摇头。

    “因为酒很烈。”李万姬自问自答，“为妖一世，也应该像酒一样，烈而无畏。”

    “李山主这是悟了？”白暮云打趣道。

    “没悟，只是有些累了。”李万姬说着，再次斟满酒杯，一饮而尽。

    白暮云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知道，李万姬是真的醉了。

    醉了的李万姬，和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她变得多话，会笑，也会哭。

    白暮云也被李万姬的情绪所感染，开始畅快饮酒。

    他想起自己为了成为凤族实力最强的凤凰，独自踏入九幽炼域，挑战那绝世凶兽，多少次都痛不欲生，多少次都生死一线。

    后来又为了寻找凤族圣物风血石辗转千万里，却因为白凤之身，血脉不纯，无法继承先祖的神魂之力而备受打击。

    他和李万姬，其实都是一类人，都是这修真界中孤独的旅人。

    两人就这样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仿佛要将一生的故事都倾诉出来。

    月上中天，李万姬醉了，白暮云也醉了。

    两人就这么从幽蛇殿的酒桌喝到栖凤苑的阁楼。

    倚着栏杆，望着天上的明月，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月华如水，轻轻洒在两人身上，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银纱。

    李万姬的醉意上涌，却兴致昂扬，她化为七彩锦鸡妖身，翎毛流光溢彩，在月光下更是璀璨夺目。

    她凌空而起，振翅欲飞。

    “白少主，你要不要也试试，遨游天地的感觉？”李万姬低头看向白暮云，眼中满是笑意。

    白暮云没有回答，只是仰头又灌下一口酒，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也化为凤凰真身，冲向夜空。

    两道流光在夜空中划过，一道七彩绚丽，一个道莹莹生辉，仿佛两颗流星，划破了夜的寂静。

    他们一前一后，在百兽山中穿行，时而扶摇直上，时而俯冲而下。

    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仿佛让他们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束缚，只有这一刻的畅快与自由。

    月下的百兽山，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李万姬和白暮云就是这画卷中跃动的精灵。

    酒醉之后，两人的修为都发挥到了极致，他们感觉自己仿佛融入了天地间，与风同行，与月共舞……

    *

    “快看，那是白少主和李山主！”

    幽蛇殿中的人与妖也发现了天空中的两道流光，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怎么喝醉了还在飞？这都半夜了！”

    “快看，李山主在前面，白少主在后面，哈哈，白少主，你快点啊，别让李山主等急了！”